栗含妤看向陈嘉森,伸出两根手指:“二十海里,你要是比我先游回去,我就不离婚。”
此话一出,林璟柏第一个站起来:“栗含妤,你疯了?”
游艇开二十海里都要一小时,仅靠人体游回去?估计半路不是冻死,就是累死。
栗含妤却无动于衷,目光还带着挑衅。
她就赌陈嘉森不会答应。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众目睽睽中,陈嘉森竟脱掉了西装外套。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还保持着彬彬有礼,对管家说:“麻烦带我去更衣间。”
林璟柏看愣了,下意识爆了句粗口。
栗含妤也懵住了,她本意是让陈嘉森知难而退,同意离婚,而不是真的想游回去啊。2
他疯了吗?
眼看陈嘉森真去换衣服了,栗含妤抓过林璟柏低声交代:“找人跟着,看不对劲就把我和他拉上去。”
林璟柏还是觉得荒谬:“你还真要去?”
栗含妤也不想,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先反悔吧。
很快,陈嘉森穿着沙滩短裤走出来。
他上半身裸露在空气里,肌肉线条完美流畅,虽然皮肤常年不见阳光显得有些白,却没有一点阴柔之气。
但花花绿绿的图案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很违和滑稽。
栗含妤没忍住,笑了一声。
陈嘉森的脸色冷了几分:“现在开始吗?”
“开始开始。”栗含妤憋着笑,和他一起走上甲板。
扑通两声,两人齐齐没入海水中。
深海到底还是冰冷的,栗含妤冻得一哆嗦,笑不出来了。
转头看去,陈嘉森却是面色不改。
栗含妤深吸了口气,开始专心起来。
虽然她的身体是十年后的,但她从前好歹也经常去游泳馆,怎么样也比陈嘉森这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强吧?
栗含妤这样想着,可再等一抬眼,陈嘉森竟然落了她一大段距离!
“不是吧。”她一阵惊愕,顿时铆足力气。
可下一秒,她的小腿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同时传来钻心的疼。
不好,下水前没热身,抽筋了!
栗含妤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但茫茫大海哪有一点依靠?
她立刻呼喊:“陈嘉森,林璟柏,我抽筋了!”
慌乱之下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海水瞬间涌进鼻腔,挤压内脏!
她甚至来不及确定陈嘉森和林璟柏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呼救,就直直往海底沉去。
栗含妤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只能看着波澜的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要死在这了吗?
绝望如同这无边无际的海水一样,将栗含妤一点点吞没。
栗含妤再也撑不住了,双眼慢慢合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
“虞小姐……虞小姐?”
谁在喊她?是陈嘉森来救她了吗?
栗含妤胸腔中的窒息感突然消失,整个人也仿佛离开了冰冷的海水。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的眼睛。
惊恐、后怕、慌乱,几种情绪交杂着从她心头划过,她本能的张口深深呼吸。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同时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后:“虞小姐,您还好吗?”
她这才回神,发现穿着婚纱的正是镜中的自己。
此刻她正坐在化妆台前,说话的女人是化妆师。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怔怔出声:“我……这是在哪儿?”
化妆师笑起来:“虞小姐是高兴坏了吧,您当然是在婚礼现场呀。”
“今天是您和陈嘉森先生的婚礼。”
婚礼?
栗含妤心中一个咯噔,立马抓起手机。
日期上赫然写着2023年7月12日。
她……又穿越到了和陈嘉森结婚的那天?
栗含妤迫不及待证实这个猜想,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化妆师在后面惊呼:“虞小姐,婚礼还没开始,您不能出去呀!”
没开始才最好。
栗含妤径直跑到礼堂门口,一把将门推开——
礼堂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她一眼看见站在人群中央穿着白色西装礼服的陈嘉森。
与三十多岁的陈嘉森不一样,没那么成熟,脸上还带着属于青年的青涩。
她真的穿越回来了!
栗含妤的心脏在胸腔中砰砰跳动,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这时,陈嘉森走过来:“栗含妤,婚礼还没开始,你不该出来。”
栗含妤深吸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勾起唇角:“我的确不该来。”
陈嘉森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是……”栗含妤伸手拽起婚礼裙摆,一把撕开,“老娘不伺候你了!”
而后她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当场逃婚!
第11章
正值盛夏,璀璨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
栗含妤身后的裙摆被风扬起,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飞去了属于她的广阔天地。
在场众人错愕怔愣,外场的闪光灯却此起彼伏的疯狂闪烁——
这场婚事是继陈嘉森五年前掌权沈氏集团后,商业圈里最受人关注的事。
谁也没想到新娘会逃婚。
栗含妤的父亲虞年肃首先回过神来,气的整张脸都黑了。
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一排黑衣保镖:“等什么呢?还不快去追!”
“是!”
再看一旁陈嘉森和沈家夫妇,神色云淡风轻,没有半点失态。
虞年肃沉了沉气息:“抱歉,溪蔷她一向性子顽劣,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管教好,我马上让人把她带回来。”
“不必了。”陈嘉森将手中的香槟杯放下,语气绅士却淡漠,“或许她还没想好,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今天就先到这吧。南霪。”
助理南霪应声上前:“沈总。”
陈嘉森:“安排大家离开,让外面的记者把照片都删了,把事情压下去。”
“是。”
游刃有余,从容自若。
虞年肃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陈嘉森二十岁就能接管沈氏那么大的集团。4
再想想自己的女儿……
虞年肃有些头痛,向沈父沈母道歉:“抱歉,明日我一定带小女上门道歉。”
沈母礼貌笑笑:“没关系,本来这场婚事就筹备的有些急了,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您也不用太过苛责溪蔷。”
虞年肃一怔:“那这婚事……”
“等溪蔷想好了让两个孩子谈吧。”沈母轻一点头,“我们就先离开了。”
沈父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彷佛没有生气。
但虞年肃知道这是良好的教养使然,并不怎么真诚。
毕竟新娘逃婚对沈家来说是一桩丑闻。
虞年肃叹了口气,跟着离开去抓栗含妤了。
在南霪的安排下,现场很快清空。
只剩下精心布置的装饰,还有陈嘉森。
他走到陈嘉森面前:“沈总,媒体那边都打好招呼了,没人敢报道这件事。”
陈嘉森淡淡嗯了一声。
南霪顿了顿:“那我现在送您回去?”
陈嘉森的目光却落在栗含妤遗留在礼堂门口的一缕白纱上。
片刻,只听他淡凉嗓音:“知道栗含妤去哪儿了吗?”
……
另一边,栗含妤跑出婚礼现场后,在路边拦了辆车就逃之夭夭。
司机一看这架势,还调侃她:“逃婚啊姑娘?”
“不是逃婚。”栗含妤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是逃命。”
司机只当她开玩笑:“那我这也算是做好事了?哈哈。”
栗含妤没再接他的话。
她看向窗外,此刻有一种真正重生的感觉。
不仅规避了一段注定失败悲哀的婚姻,而且……年轻真的好!
她把车窗降下来,脸贴着闷热的风眯着眼感受自由的气息。
再见了,古板没有感情的和尚!
二十分钟后——
栗含妤看着车外陌生的景色,皱起眉:“大哥,你这是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