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婳的脚步声让周雪落觉得陌生，不由回头看，当看到那张与两年前毫无二致的脸时，她骤然瞪大眼睛，一张看不清原本相貌的脸越发可怖。

“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活着！”

云姝婳站在那里看着她：“死？家恨为消，国仇未平，我怎么会死？周雪落，我很好奇，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如此恨我？”

周雪落愣住，她看着云姝婳，嘴里喃喃：“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云姝婳！你怎么会不知道！”

当发现心中一直竭力超越的对手，从来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这对周雪落来说，是个再大不过的打击。

而她，也没有跟云姝婳解释的心思，只是惨笑道：“云姝婳，祁荀弈折磨了我两年多，如今又换了你，让我试试，你有什么花招！”

云姝婳淡淡看着她：“就这些话吗？”

周雪落再次愣住，下一刻，胸膛里突然多了一抹冰凉。

她垂眸看着，没入一大截的刀刃，再顺着刀刃往上看，正对上云姝婳那双释然的眼。

剧痛之中，周雪落看见的是云姝婳清清棱棱的黑眸。

她像是俯瞰地狱的神佛，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句话。

“我不是你们。”

所以你的命要还给我将军府众人，我能给你的，也只有一个痛快。

周雪落看懂了她冰冷之下的怜悯，这一瞬，她终于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云姝婳了。

她没有云姝婳那份夹杂着仁慈的心狠。

周雪落竭力起身，让云姝婳手中那把刀重重插进自己胸膛，两人近在咫尺。

依稀间，云姝婳听见她说：“对不起……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逃离这两年来从未间断的地狱。

云姝婳看着周雪落软软倒在地上，眼里并无半分波动，只是刀柄上传来的触感，让她突然想起那年冬天，死在她面前的奔霄。

也是这样的颤动，也是这样的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