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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雪舒心一笑：“听侯爷的。”

说完，两个人一同走向膳厅。

简单用过早膳后，江亦淮才坐上了马车。

桑雪站在府门外，目送马车渐渐远去。

皇宫，太和殿。

下完朝后，北冥谦将江亦淮留了下来。

“卫卿，南疆的战事你怎么看？”北冥谦问道。

江亦淮的眉宇微微一皱，正色回声：“此战可打，也可不打，眼下南疆部落正是最团结的时候，上次向我朝提联姻的时候陛下就该看出来了。”

北冥谦若有所思的抿紧了唇，打量似的看了一眼江亦淮：“那依照你的意思该如何？”

“于臣而言，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最好的，战火的硝烟能避免为何不避免呢？”

江亦淮反问的看向北冥谦，他自少时就参军入伍，当时的北国还是一团乱，边境外有他国攻击，国内又掀起了内乱。

最苦的就是北国的子民。

北冥谦坐在龙椅上，指尖一直在反复有规律的敲打手扶。眼底闪出一分意味不明的光。

“那如果朕说想让你带兵去打呢？”

“陛下若是执意如此，臣也无话可说。”江亦淮面色不改，但语调冷淡。

他要做的只是拥护北冥谦坐稳皇位，而其他都不是他能操控的事情。

半响后，北冥谦轻笑一声：“方才朕不过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卫侯不要往心里去，罢了，你也先回府吧。”

江亦淮淡淡颔首：“臣告退。”

待人一走，北冥谦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层冰冷的寒霜和锁紧的眉心。

江亦淮踏出殿外后，等了许久的上官楠凑了上来，眼冒八卦的问道：“怎么样卫侯，如今你府上可是有两位美娇娘，想必应该很兴奋吧。”

看到上官楠脸上露出的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时，江亦淮冷下声：“你想多了。”

“我怎么可能想多，我还怕我想少呢，方正我不管今日我就要到你府上喝酒。”

说完，上官楠紧紧贴着江亦淮，好似怕像上次一般给他撂到了一边。

两人并肩行至宫门口，却见张南嫣和桑雪两人聊在了一起。

江亦淮勾了勾唇，有一种看戏的既视感：“你这酒今日怕是喝不成了。”

能让上官楠吃瘪的也只要这位张家小姐了。

上官楠脸色瞬即沉了下来：“这酒，我今天非喝不可了。”

说话间，张南嫣已经慢步走了过来，窈窕的身姿如蒲柳一般：“阿楠，母亲让我来接你一起回府。”

桑雪也走到了江亦淮的身旁，两人相视一笑。

夫妻看戏，那就更有味道了。

第一百零二章 吊唁

上官楠眼底显出一抹不耐烦：“你自己先回去，我今日说好了要去卫侯那聊些政务。”

他一本正经的瞎扯，将喝酒改成了聊正事。

桑雪看向江亦淮，故意问道：“妾身和张小姐聊的也很投机，不如张小姐也来我们府上做客吧？”

江亦淮会意一笑，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这有何不可，你难得有聊的投机的，那边一道回去。”

“你们这算当我面串通吗？”上官楠鄙夷的扫了一眼两人，这妇唱夫随的腔调简直了。

张南嫣眼中露出一缕惊讶的神色，不确定的问道：“我可以去侯府吗？”

自从上次宫变结束后，五殿下倒台，父亲的官职就被罢免了，至此，张家就落魄了下来。

曾经那些同在她身边称姐妹的都变成了落井下石的一方。

虽然还未嫁，但上官家却还是认她这个儿媳，所以也经常想尽办法给他们拉拢关系。

桑雪上前拉住张南嫣的手：“那是自然，我们先上车，我同你慢慢讲关于上官大人的事情。”

上官楠无语凝噎，用幽怨的目光看向江亦淮：“卫侯，你这真的不管管吗？”

江亦淮想来凛冽的眉间透出几分愉悦，薄薄的唇角也漾起沉溺的弧度：“她爱闹，我反倒多欢喜一些。”

他喜欢他们之间是新的开始，而不是沉重蹈覆辙。

作为老友的上官楠在看到江亦淮脸上的神情时，只觉自己怕是出现了幻觉。

最后确定不是幻觉后，他笑着调侃：“当初不知谁口口声声说，就算这世间再无其他女子，你也不会喜欢上桑雪。”

话音刚落，上官楠就感受到了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凝向了自己。

他立马话锋一转：“好啦，还是快上马车吧，别让女儿家的等急了。”

说完，上官楠一个箭步从江亦淮的面前离开。

……

可当马车回到侯府门口时，江亦淮一下车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白色丧服的卫家小厮。

强烈的不安迅速席卷了他的整片心。

卫家小厮见到江亦淮后，快步上前走了过来：“侯爷，老爷他……今早黎明前过世了。”

江亦淮浑身一僵，大脑空白了一瞬：“你说什么？”

“老爷……过世了。”小厮哑着声音再次重复道。

江亦淮垂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轻颤，转身沉下声：“回老宅。”

夜七很快就牵来了马，江亦淮打横抱起桑雪将她抱到了马车，轻声道：“等下赶路可能会有点颠簸，你要是不舒就叫我。”

桑雪抿紧唇点下了头，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多问，只怕会触及江亦淮脆弱的神经。

卫父的突然离世，没有人比江亦淮更难过。

就在江亦淮扬起马鞭快要甩下的时候，白蕊从府门中跑了出来。

“侯爷，我也想去吊唁卫老爷。”

江亦淮闻言墨眸里的神色闪了一下，随后看向马下的夜七：“带上她。”

话落，他便甩下马鞭，带着桑雪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 同生共死

沉闷的八月，卫家上下却是挂满了白绫。

桑雪跟着江亦淮身后到灵堂给卫父上完香后，便走到卫母的身旁。

“母亲。”江亦淮沙哑着声音轻唤一声。

双眼通红的卫母缓缓抬起头，在看到江亦淮时，眼里的泪水再次在眼中打转。

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已经头发全白，一夕间好像苍老在十岁。

桑雪从来没见过卫母这个模样，说不心酸是假的。

“你爹他……”卫母嘶哑着声音，欲言又止。

江亦淮身形一怔，眼中迅速一瞬的痛苦，但很快又掩了下去：“您先下去歇息，这里我来守灵。”

桑雪见状，上前扶起了卫母。

卫母先是一怔，但也没有松开，就这样跟着一起下去了。

待重要的人都离开后，江亦淮才微微低下头，消化着心头的撕痛。

将在这时，卫延年走了过来。

“卫侯，节哀。”

江亦淮闻声掩下眼里的情绪，恢复成一贯的冷静状态：“无碍，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

卫延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四周的人，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江亦淮见他脸上的神情，冷声屏退了在场的下人。

“你想说什么？”

卫延年压了压眼睑，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染血的旧信递给了江亦淮：“这是家父在临死前派人给我的，卫某临走前送侯爷最后一件礼物。”

江亦淮看到信上干了多年的血迹时，眸光微变。

在看完信上的白纸黑字后，那封信被他猛地攥紧成一团，江亦淮的双目染满了戾气：“你凭什么让本侯相信你？”

卫延年似是早见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只苦苦一笑：“你府上的管家张良，与伺候了两朝君王的太监总管张元，你当真没有怀疑过吗？”

这话像是冬月里寒冽的冷风，让江亦淮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下来。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不过在没有抓到把柄前，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么多年来，他原本自己的不求功利会得到皇家的半分信任，而现实的血腥更是让他觉得刺骨的寒。

……

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伴着电闪雷鸣的暴雨。

江亦淮站在后院的走廊间，面无表情地望着倾盆大雨。

不多时，夜七浑身湿透的回来复命：“侯爷，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假的兵符故意设计让白蕊拿走了，回来的眼线说她去了慈安宫。”

江亦淮眸光动了动，冷下了脸：“备马，进宫面圣。”

夜七诧异地抬起头，面露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