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说舞剑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如今秦小姐的琵琶倒是弹到军营了。”
一言既出,四座哄笑。
秦婉清忍着心痛,想对他解释:“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觉予怒斥:“闭嘴!再敢提当年的事情我铰了你的舌头!”
跪侍在林觉予身旁的侍姬见林觉予生气了,讨好的攀附在他膝间献媚:“将军,让奴婢为您舞一曲吧,奴婢可是排了很久的。”
林觉予看着秦婉清煞白的小脸,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意,朝着侍姬宠溺一笑:“好啊。”
又转头冷冷命令秦婉清:“还不快奏乐!”
乐起,帐中又是一派喧哗笑闹。
秦婉清弹了一曲又一曲,十曲毕,她十指渗血,颤抖不已。
坐上那人却抱着如花美眷,笑得肆意畅快,再也不看她一眼。
昏意沉沉,她不禁自问:秦婉清,你当初爱的护的,便是这样的人吗?
一行清泪如珠落下,滴落在残雪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弄醒,朦朦胧胧瞧见林觉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四下早已无人。
他抬脚踩着她羸弱的肩膀,醉意醺醺,“接着弹啊。”
她只好忍着指痛,再为他弹奏起琵琶来。
只是这次不再是宴会靡靡之音,乐声婉转哀恸,如悲似泣。
弹到最后,双手鲜血淋漓。
林觉予冷冷的盯着她,恨言道:“不及我当初万分之痛。”
因爱之深,才痛之切。
她不敢抬头看他,嗫嚅片刻也只说道:“我该受的。”
林觉予笑着,将她带血的手抚在自己脸上,痴恋般喃喃道:“你是冷的,秦婉清。”
相对无言,但对秦婉清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片刻安宁了。
他再起身时,眼眸中一片嘲弄:“今夜秦小姐要是伺候的好,赏黄金万两。”
秦婉清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的身影,昔日她父亲就是以“没有万两黄金也想娶我女儿?你小子真是痴人说梦!”将上门提亲的他哄出府门。
如今,他要以此来羞辱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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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卑贱至此
林觉予将她抱到帅案上,大手盘挲在她腰间,哑声道:“取悦我。”
秦婉清咬着贝齿不肯出声,瑟瑟发抖的娇躯却无不透露出她的惊慌与恐惧。
他不满冷哼,掌中一紧便将她抱到腿上,在她脖颈间喷出热气:“别听不懂话。”
她嘤咛一声,身子几乎弯成一张弓,终于承受不住将他猛的推开:“你……你怎能……”
“为什么不能?”他霸气的仰躺在靠椅上,眯着眼看她,
“以前不能是因为你那嫌贫爱富的父亲阻拦,现在你全家都死了,有什么不能?”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哽咽道。
当初哪怕是情浓意深时,他都不曾敢抱她,只呆呆的握着她手说,婉清好美。
他说,女儿家最重清白,他要保全婉清名声。
她跪在他腿间低泣,他却看得不厌其烦:“快点,不然我就把你送出去了。”
秦婉清闻言呆住,他竟想把她送给外面那些兵士?
她悲凉的笑了,擦干泪水,面无表情的朝着他宽衣解带。
这下,他该满意了吧。
林觉予沉默着盯着她手中动作,眸中酝酿一场风暴。
直到她快要解到小衣,骇然喝止:
“解个衣还要卖弄风情,到底接过多少兵士练的手啊?!”
她木然道:“伺候大人一个,与伺候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林觉予暴怒,将她压在身下低声吼道:“那我便让你知道,区别在哪!”
说着便脱了上衣,强劲的肌肉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不知纠缠了多久,他才渐渐停息。
身上好似千军万马碾过,可身上痛不及心上痛分毫。
她原想过,她与他洞房花烛夜要有龙凤红烛和交杯酒的,而不是在这朔北苦寒之地的军帐中行苟合之事。
他看着她满脸清泪,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帮她擦去,不成想她却蹙眉不动声色的避开。
是怕他了吗?
他似餍足的笑了,饶有一丝情欲的调笑她:“秦小姐这万两黄金挣得值了,想必今日之后,整个军营都会知道,秦小姐是朔北最贵的军妓。”
秦婉清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闭目不再言。
那夜之后,秦婉清便一病不起了。
照顾她的粗使嬷嬷只给了她一碗姜汤,她高烧之中没力气,手软端不住,姜汤便被打翻在地。
她想买药,但林觉予赏的黄金也被其他人哄抢了去。她们啧啧称叹:究竟是高门大户的嫡女,连卖身子得的赏都比所有人多。
唯一来看她的人,竟是那日献舞的侍姬。
她一身珠光宝气的在秦婉清榻前炫耀,说些将军好生猛,不疼惜奴家的虎狼之词。
秦婉清闭目不理,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咳出。
侍姬捂嘴骂骂咧咧的走了,跟随她的一个小丫鬟却偷偷折返,给秦婉清倒了一碗清水。
活着罢,拼着命活着,无妨卑贱了。
从此,饱读诗书的清门贵女秦婉清便被打碎脊骨,不择手段的苟活于世了。
她勉强支起身子,捧着水刚要一饮而下,就被闯进来的一群人吓住:
“你们……你们怎可擅闯!”
第三章含恨自戕
为首的人正是那日在帐门外窃窃私语的亲兵,他领着一群兵士,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秦婉清:“这小娘们值一万两金?”
其中一个舔着嘴唇,极其猥琐道:“看着细皮嫩肉的,究竟是与其他军妓不一样啊。”
“管他老子的,兄弟们也来开开荤!”
秦婉清吓得连连后退,一脸惊恐地缩在床脚:“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一群人淫笑着相继扑向她,女人登时尖叫起来,奈何因高烧无力,手脚被他们乱七八糟的拿绳缚住。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秦婉清泪如雨下,慌乱中口不择言道:
“我……我是林将军的侍妾,你们不可如此对我!”
“哦,我几时有你这样的侍妾?”
冷漠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众人纷纷停下手,让出一条路来。
林觉予走到床榻前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婉清:
“秦小姐以为侍奉本将军一夜,便可攀上高枝吗?未免太天真了。”
他嘴上虽然一顿嘲讽,置于背后的手却双拳紧握至青筋暴起。
秦婉清闻言煞白了脸,心中那点火星被忽的吹灭了,喃喃道:“你竟是如此看我的。”
她只想在这群兵士手下保全自己,军妓营中夜夜有女子的惨叫,她若不搬出他为免死牌,只怕今夜要过的生不如死了。
但他对她,竟丝毫没有半点旧情,只有嘲讽奚落。
她惨笑着闭上了双眼,不再挣扎。
周围兵士见状迫不及待看向林觉予,他却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众人见林将军好似默许,纷纷转头又扑向床榻。
当一只手摸上她的脚时,她浑身哆嗦,暗自咬住舌头,心中再无恐惧,只剩一片安宁。
她默默道,父亲,母亲,不孝女儿婉清,前来黄泉与你们相聚了。
“都给我滚!”
林觉予再也看不下去,一声暴喝,众兵士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帐中。
他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拔剑挑断绳子,双手锢住她羸弱的肩膀,逼问她:
“为什么不反抗?你真当自己是人尽可夫的军妓吗?”
她如水秋眸灰暗至极,毫无生机:“我现在难道不就是军妓吗。”
看到秦婉清这般认命的样子,突然烧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将匕首解下扔到她怀中:
“别再轻贱自己了,我看着恶心。”
秦婉清眼中闪过泪花,这便是……要她自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