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小李微怔，迟疑了下没回答，她怎么觉得这位梁小姐今天来者不善，像是来找老板茬的。

第二十一章 盛开的花

小李不敢擅自放姜书进去，何况现在机构还有其他客人在，只能好生好气将她带到空闲的休息室。她在一旁鞠着腰对姜书说：“顾老师现在有来访客人，大约还有四十分钟结束。梁小姐，我也只是个打工的，你不要让我为难了行不行？”

借小李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现在去打断顾承澈的诊疗进程，机构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别看顾承澈平时看着温和没什么脾气，实际上机构里的大部分员工都挺怵他，没看前段时间刚过来机构的两个实习生见了他就毕ʝ恭毕敬，连句玩笑话都不敢说。

姜书并没有为难个打工人的意思，她从老年大学出来后积攒的怒火到这会儿已经消退几分。她甚至开始觉得丢脸，她自己都说不清这极端的愤怒从何而来。

她撑着胳膊安静地看向落地窗外，小李默默去给她倒了杯水，看到她的状态斟酌半天问她：“梁小姐，要不要我去把窗帘拉上。”

房间并不是机构的咨询室，因而才会采用大片的落地窗，一般来说，这种装修格局并不适合用作来访者的接待室。即便对方没有恐高症，它同样会给某些患者带来心理刺激，小李没忘记她还是机构的患者。

姜书愣了一下摇头，忽然一句话不说站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往外走，小李追出去，她人已经到电梯口。

“梁小姐。”

她摆摆手，进去电梯。

顾承澈亲自将来访者送出门，原本正打算返回接待室写报告，小李喊住他，说了梁小姐来找他的事。她隐晦地向顾承澈表达梁小姐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顾承澈步子微顿，然而最后也只是跟她说了句：“我知道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顾承澈人急匆匆从接待室里出来，小李看他一副打算离开的架势，不得不他：“顾老师，今晚我们有聚餐。”

这回他脚步压根没停，边整理衣服边出门，说：“我晚上有事，去不了，你跟孙老师讲一声，让他帮忙组织。”

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

家里门铃响起时，姜书以为自己点的外卖送到，她想都没想去开门，没想到却是顾承澈站在门外。她完全没法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当着他的面大力摔上门。

顾承澈没离开，等她收到外卖员的电话再次打开门，她接过外卖，他手扶着门框说：“姜书，我们谈谈。”

姜书不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谈的，她与顾承澈充其量只是雇佣关系。当然，现在还多了一样，她是他们机构的患者。这样复杂的关系让她想得脑子疼，她也没有心情去分析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的目的。

然而她还是退了几步，让他进屋，她说：“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们之前那个合同，从今天开始不作数。”

她在桌前坐下，打开外卖餐盒，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顾承澈丝毫没有对她的话感到吃惊，他也没有对姜书不健康的饮食习惯指手画脚，他只是拉了把椅子在她斜对面坐下来，他说：“你下午去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