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倚着套房对面的墙壁目光盯着门牌,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侧身看她,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静止。
季池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个晚上。”
桑珃慢慢地走到他对面,她没有开门,而是轻靠在门板上。
过道上方的射灯将她的小脸照得苍白,她的神情亦是疲惫的,她跟他说话时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质问:“季池,你是来跟我谈离婚的吗?”
季池眸子微紧:“我没有想过离婚。”
桑珃笑了笑,她弯腰脱了脚上的高跟鞋,鞋子很漂亮但是走久了磨脚很痛,现在脱掉了她觉得舒服。
她提着那双精致的高跟鞋,垂着眸子:“可是你让白筱筱在我母亲亲手打造的公馆里,拍了婚纱照!季池,过去你也曾经叫过她一声秦姨的,就算……就算是我们的婚姻再不堪再不愉快,逝去的人也应该得到尊重。可是季池你,你对你情人的纵容对她的补偿,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婚姻,我跟我家人在你这里连一点点尊重也得不到……”
桑珃眼里有泪,她头紧贴着门板,这样才能支撑着身体。
纤细颈子亦绷紧。
她嘴唇轻颤:“季池,你总说想跟我重新开始!其实你不爱我,就连喜欢也是有限的,你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想纠正你错乱掉的人生罢了!算来算去,你还是为了你自己!我怎么样、我高不高兴、我是不是自愿的,从来不在你的考虑之内。大不了就是补偿嘛,是,你有很多很多的钱,可以买下很多女人喜欢的东西送我,再不行你还可以跟我谈条件,你知道我的软肋,知道我不敢离开你……但是季池,威胁出来的爱,能叫爱吗?”
说完,她顿了下,呼吸都有些痛。
她转身开门。
季池想跟着进去,桑珃把门抵住了:“我很累!不想应付你。”
季池却不放开,她再关门夹着他的手指。
季池没有管发紫的手指,他盯着她的眼,目光深不可测。
他跟桑珃做了三年夫妻,她的性子他怎会不清楚,她方才那番话说得实在是心灰意冷,他能感觉到她想离开自己,但他并不想放手。
他低低地跟她说,是助手犯下的错,不是他的本意。
他……可以补偿。
桑珃垂着头没有回应,她让他放手她要关门……季池没再勉强她,只是在门合上时他哑声说:“对不起。”
门合上,桑珃背靠着门板,静静出神。
门外,季池一直站着。
射灯打在他脸上,将他五官轮廓勾勒得更加立体好看,他盯着门板看了很久,慢慢地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
第78章 季池你别逼我!我们分居吧!
桑珃回到B市,在机场直接开车去了墓园。
初冬日,寒风悚悚。
她一身黑色大衣,手里捧着一束母亲生前最爱的小雏菊,她在寒风中站立,凝视着母亲带笑的容颜。
母亲逝于一场车祸。
桑珃记忆里,母亲温柔多情跟爸爸很恩爱,傍晚的时候,秦园庭院里会响起小汽车的声音,妈妈抱着她下楼去迎接爸爸,爸爸会先亲妈妈一下,再抱过她:“小熏想爸爸了没有?”
【小熏想爸爸了!】
【小熏想跟爸爸一起去接哥哥放学。】
【好!咱俩一起接哥哥放学,不打扰你妈妈画画。】
……
年幼的桑珃坐在黑色房车里,她隔着后车窗看着妈妈,妈妈披着披肩站在庭院里,身边有一株蜡梅开得正好,妈妈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一滴眼泪掉落。
桑珃弯腰,将那束小雏菊放在妈妈的碑前。
她想,明天开春该在这里种上一株蜡梅,等冬天再来的时候,妈妈会抱着她等爸爸下班……
*
傍晚的时候,她回到了别墅。
佣人看见她回来,神情颇为紧张,说话时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太太回来了,先生在公司打过电话……”
桑珃不想听季池的消息。
她在扶梯上顿住步子,轻声说:“不用准备我的饭,不在家里吃!麻烦了。”
佣人呆了呆。
桑珃走到二楼,她拖出一个大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是,她要跟季池分居!
或许现在她还没有能力离开他,但是让她再跟他同床共枕,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受不了。
她收拾了几套衣服,还有重要证件,拉上行李箱。
离开时,她静静看着这间生活了三年的卧室,还是有些感慨,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指间的婚戒上……
戴上不久,现在又摘了下来。
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还有季池给她的那些白金卡、钻石卡,她全都放在那儿,放下时她没有一丝留恋,因为这些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桑珃提着行李箱开门——
季池站在门口,面色晦暗。
他垂眸盯着她手里的行李箱,慢慢走进来,一边拉松领带嗓音低而温柔:“才回来,怎么又准备出差?”
桑珃低声说:“我要搬出去住。”
季池将领带卷在修长指间,听了她的话点头:“你是说分居?怎么不直接提离婚呢?还是不敢说?”
桑珃背抵在墙壁上。
他将她困住低头盯着她,语气缓了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秦园我会让人重新装修,她走过的石子路她碰过的沙发全都拆掉,等装修完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嗯?你要是想搬回去也行,看爸跟沈姨的意思。”
桑珃声音更低了些:“季池,这又是你的补偿吗?”
季池抵住她,
他手上的领带,轻轻捆住她的细腕便没有扣死,微微挣扎就能挣开……但是这个举动对于夫妻来说,说不出的私密亲昵。
他是存心跟她和好,但是桑珃不要。
她不要他的补偿,不想要他的人,还有跟他的这段婚姻……白筱筱穿着吊带裙子趴在母亲生前最爱的沙发上,那一幕永远刻在桑珃的心头,叫她不能再忍受。
她仍然要走。
季池脾气不好。
他目光微冷,语气也凉了下来:“看来你是下定决心,哪怕牺牲掉乔时宴也要离开我了ᴊsɢ!那么,我们再来谈谈筹码吧!我说过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价码,没有谈拢只是给得不够!……除去把乔时宴从里面捞出来,再助乔家东山再起,桑珃、陆太太,这够不够价码,够不够买你,够不够让你每晚躺在我身边陪我睡觉?”
桑珃颤着嘴唇,忍无可忍。
季池捉住她细腕,不让她的耳光落下来。
他直接把她扔到柔软的床铺上,大概是太生气了,他扣着她的下巴就含住她的柔嫩的唇瓣,跟她接吻。
她不肯,他就用力捏着她的两颊,
很疼,一会儿就青了。
片刻,她的丝袜被褪下来,扔到床尾……
季池抵着她的红唇,像是情人一样低喃:“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没有喜欢过她,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听话好不好?我们前阵子那样快活……”
桑珃黑色发丝铺在雪白床单上。
衣衫凌乱,脆弱无助。
她望着季池声音沙沙的带了一抹低糜轻颤,“季池你不要逼我!”
他瞳仁加深:“什么意思?”
桑珃唇瓣不住颤抖:“我们还在婚姻存续期,你也不想发生什么丑闻吧!季池别逼我,如果你再逼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明天后天,也许是一周后,陆氏总裁被妻子背叛的新闻铺满B市所有媒体新闻,我想比起你那些花边新闻,旁人更在意你是不是被戴了绿帽,你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怎么看你?以后你还怎么出去谈生意?”
季池不怒反笑:“谁教你的?还是无师自通?”
桑珃没回答。
她盯着他的眼,盯着他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