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舟神色无波,“很晚了,来提醒你睡觉,我睡眠浅,怕被你吵醒。”
沈繁星很想怼他,睡眠浅就睡回自己屋去,为什么非要来主卧凑热闹,奶奶又没有装监控,还真能管到他睡哪儿不成?
但赵淮舟最近变得较真执着了不少,她若提出反对,他定然又会搬出奶奶和外公压她。
真是想不到,以前她要用奶奶和外公威胁赵淮舟,现在赵淮舟也拿两位老人来束缚她。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
反正没法继续了,沈繁星便合上电脑回了房。
赵淮舟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后,令她有了种“丈夫在等忙碌的太太一起睡觉”的诡异之感。
沈繁星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等她冲完澡出来,赵淮舟已然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沈繁星故意磨蹭地护了半天肤,又吹了小半天头发,估摸着赵淮舟睡着了,她才钻到自己的被子里。
头几次同在一房间住,沈繁星要么睡的贵妃椅,要么就是醉了或是睡沉了,不知道赵淮舟在身边。
眼下,他们共睡一床,两人之间只隔了床被子。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也能清楚地闻到他的气息。
独守空房惯了,沈繁星真是不太习惯这种情形。
这么晚,赵淮舟也不可能去书房了。
沈繁星只有用数羊来强迫自己入睡。
数到第八百只羊的时候,沈繁星的困意终于来袭,缓缓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窝在了一个十分温暖的地方,周身都被温暖给包围了。
空调有点凉,这种温暖让她感觉十分舒适,她无意识地往后凑了凑。
身后的依靠物似乎变僵变硬了一下。
都没想出有哪儿不对,沈繁星感觉颈后方突然有了点温热的触感,像是什么在轻轻吮着她。
沈繁星想动,身体却被困住了动弹不得。
她拼命挣扎了下,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环视了眼四周,并没有什么困住她。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那盏兔子造型的水晶小台灯散发着淡光。
此时她坐在床中央,而赵淮舟躺在她的旁边。
像是被她动静吵醒,赵淮舟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怎么了?”
沈繁星怔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狐疑地看向赵淮舟,“我怎么和你盖一床被子?”
入睡前,她分明盖着自己的被子。
赵淮舟的声音依旧沙哑,“或许你冷,自己钻进来的吧。”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沈繁星盯看了赵淮舟半响,他俊眉微锁,一副被打扰的不耐模样。
真是她自己钻到赵淮舟的被子里?
空调好像是要比平时冷。
人在睡着时做出的事是没意识的,她因为冷会靠近热源也不一定。
沈繁星不纠结了,她调了下空调的温度,重新盖上自己的被子。
为了确保不再靠近赵淮舟,她加多了床毯子,并且睡到了床边。
没睡几分钟,赵淮舟却像是忍受不住般,一把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你干什么?”沈繁星疑惑。
许是气恼被她吵醒,赵淮舟沉着脸没有搭理她,直接走出了卧室。
起床气这么大。
沈繁星也懒得管他,抱着被子安心睡去。
隔天,沈繁星醒来身边并不见赵淮舟的身影。
应该是之后没再回房。
沈繁星起了床,进洗手间想洗漱时,又在自己颈后方发现了个和昨天差不多模样的红印!
她走出房间就想找王婶更换床上用品,正好在外边遇到拿着浴巾和男式睡衣的王婶。
“王婶你这是从哪儿拿出来的。”沈繁星问。
王婶说:“太太,先生昨晚在隔壁房间冲了澡换下了衣物,我拿去处理。”
昨晚赵淮舟不是在主卧这边洗的?
她进去浴室时,里边有他用过的痕迹。
可能是早上又冲了澡吧,反正赵淮舟瞎讲究。
“对了王婶,麻烦你帮我换一下床上用品,再请人过来给房间消个毒。”沈繁星道,“我这两天后脖子这儿都不知道被什么给咬了。”
“房间每天都有清扫,应该不会有什么蚊虫啊。”王婶虽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好。
沈繁星吃过早餐,稍稍装扮了一番,准备出门时,却接到了赵淮舟的电话。
第80章霍总来找太太的吧?
一大早的,打给她能有什么事?
大约是不让她找许教授,又或是让她参加霍氏团建活动的吧。
这两件事都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沈繁星决定忽视他的来电——以前赵淮舟经常性不接她电话,也让他尝尝不接电话的滋味。
将手机按下静音,沈繁星出了门。
当她到达许教授的研究所时,居然在那儿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白依依。
自从霍氏酒会那晚白依依受伤,沈繁星这些天都没看到过她。
不想,会在这儿遇到。
白依依穿着淑女风的裙子,上身是件修身的小西装,干练中又透着几分温柔。
大概是为了遮掩额头的伤口,白依依的刘海明显梳下来了一些,脸上纵使化了妆,也可以看出几分虚弱来。
白依依可真拼,被灯具那样砸了一下,居然只住了几天院,就急乎乎来工作了。
上一世,白依依的伤势没这么重,都在医院休养了小半个月。
当然,赵淮舟也陪伴了小半个月。
弄得她又妒恨又眼红,不停给赵淮舟信息轰炸,说她腰椎好疼,也在住院理疗,希望赵淮舟能去看看她。
但赵淮舟视若不见,甚至连信息都没回一条。
气得她忍着腰疼和程婉欣去医院大闹了一场,结果当然是被赵淮舟厌烦赶走。
赵淮舟还警告她要安分,否则会追究她砸伤白依依的罪责……
“霍太太,你怎么来这儿了?”
白依依的声音让沈繁星从回忆中缓过了神。
沈繁星看着白依依一副没有任何隔阂的温和模样,冷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儿?”
白依依倒是没介意她的态度,“当然可以,我只是好奇多问了一嘴。”
沈繁星不想和白依依多说话,她怕自己会因为前世那些事,又忍不住想掐死她。
于是,沈繁星往里走去,白依依却开口叫住了她,“霍太太。”
沈繁星顿住脚步,“还有什么事?”
“上次酒会的事,我想跟你道个歉。”白依依说,“因为我,让你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胡乱编排了。”
“淮舟紧张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而已,并不是报道上说的那样他对我有特别的感情,希望你没有误会。”
听言,沈繁星淡笑了笑,“白小姐这话自相矛盾,你说赵淮舟是紧张你,又觉得他对你没有特别的感情,还让我别误会,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又当又立了?”
白依依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恼红之色,“霍太太,可能我表达得不清楚。”
“总之我和淮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淮舟每天都有很多公事要忙,我不想再因为我,给他增添烦恼。”
白依依的言下之意,沈繁星听了出来。
她白依依之所以解释,是不想她因为这些事找赵淮舟吵闹,让赵淮舟堵心。
沈繁星呵了一声,嘲弄道:“你对我的老公倒是真够体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老婆呢。”
白依依却像是没听出来不对,她还笑着说:“真心换真心是我做事的原则,别人怎么待我,我自然也会以同样的态度对别人。”
白依依这是在故意挑衅她吧?
沈繁星正欲说话,却看到白依依不经意地将耳边头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了耳垂上的耳环。
耳环正是兰花状,花瓣也是由碎钻组成,与上次赵淮舟放她床头的那对款式大同小异,可以看出两者出自同一设计师之手。
所以,赵淮舟当时并不是将送给白依依的耳环送了她,而是买了两份,一人送了一对?
这可更让沈繁星觉得堵心。
“白小姐,你这对耳环挺好看的。”沈繁星意味深长地道。
“是吗?”白依依伸手摸了下,笑容带了几分欲盖弥彰,“别人送的,我没想到,他竟然记得我最喜欢的花是兰花。”
“这种花纯洁高雅,和白小姐很配。”
沈繁星夸完,话锋一转:“巧了,我也有一对相似的,我查了价格在二十万左右。”
“是吗?”白依依面露意外,“淮舟他也……我的意思是,霍太太也喜欢兰花?”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我刚听白小姐的意思,这对耳环是赵淮舟送你的?”沈繁星直接问。
白依依保持着如常的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沈繁星说:“如果是他送的,那烦请你现在把它还回来。”
在白依依不可思议的神情中,沈繁星露出了优雅的笑容:“我和赵淮舟是夫妻,他花的钱都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他没经我允许就花了二十万送你礼物。”
“所以,你要么将它还回来,要么,你就转给我属于我的那一半,十万块。”
白依依直接愣住。
她知道赵淮舟绝对不可能告诉沈繁星,耳环是她买的。
所以,当沈繁星看到她也戴了一款类似的,肯定会想到自己的耳环。
只是她暗示耳环出自赵淮舟之手,沈繁星便会从开心的顶峰摔到谷底。
这样一来,沈繁星轻则羞辱她让她难堪,说不定还会因愤怒跟赵淮舟吵闹质问。
大小会有一场矛盾产生。
结果,沈繁星不发脾气不吵闹,竟还提出让她转十万块?
“白小姐,给耳环还是给钱?”沈繁星催问。
“霍太太,你这样做,让淮舟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我只是在行使我的权利而已。”
白依依真真假假地说,“霍太太,耳环是我自己买的,跟淮舟无关。”
“懂了,不想给钱是吧,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