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狼狈而坚韧，被季景衍紧紧搂住的模样，顾卓的眼底闪过复杂，颔首：“小玖身体不好，我先送她去医院，改日再登门道谢。”
他急匆匆地抱着顾玖下山。
季景衍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沁出冷意，嗓音森寒：“不登门就是最好的感谢了。”
“霍先生。”
桑霓失笑，扭头想去看他：“顾医生只是为了表达谢意。”
怎么像是个打翻了的醋坛子？
“看见他就生气。”
然而季景衍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强硬地不许她转头。
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夫人，我很担心你。”
在没找到她的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地生出各种残忍的幻想。
怕她出事，怕她受到伤害，怕他来迟。
似乎只要不看紧她，她总是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黑潮在眼中汹涌翻滚，季景衍收紧了手臂，恨不能将她勒入自己的骨血。
唯有将她时时刻刻都放在眼前，才能看紧她，不用为她担忧害怕。
“我也很担心，但是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桑霓轻叹口气，语气温柔，拍了拍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让我看看你，好吗？”
季景衍攥紧了拳头。
“霍先生，谢谢你来救我。”
桑霓偏过头，轻轻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浅笑：“你看，你又一次把我从危险中救了出来。你就是我的英雄。”
季景衍眼底的暴戾和狠意渐渐褪去，他贴近她，隔着羽绒服亲吻她的伤口：“我又让夫人受伤了。”
“这不是你的错。”
“不，夫人受伤，就是我的错。”
季景衍垂下眼，不在意她手上的血色和脏污，吻了吻那狰狞的伤口：“伤害夫人的人，全都要付出代价。”
黑眸中的黑暗更浓，似乎是化不开的血色。
他满身凛冽杀气。
其他人觉得胆寒，桑霓却只觉得心头又软又烫。
等到警车上来的时候，那些壮汉已经被抓住，就连程意也在上山来查看结果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
桑霓看着即将被押上警车的程意，眉眼中沁着几分冷意：“走到这一步，值得吗？”
“我只恨自己不够果断！”
程意面目狰狞，恨恨的看着她。
仿佛霍姑姑入狱不是因为自己违法犯罪，她走到现在也不是因为自己做出错误决定，似乎人生的一切悲剧都归罪于桑霓。
季景衍的眼底满是冷意，上前一步：“那你就去牢里慢慢恨吧！霍氏律师团，一定会送你牢底坐穿！”
面对他，程意瑟缩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心有不甘：“季景衍，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惹得他神魂颠倒？
他一定会后悔的！
“不劳你费心。”
季景衍神情冰冷，淡淡地道：“我为夫人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将来不管什么后果，他都甘之如饴。
冷淡地投下一瞥，他毫不留情地转身。
“程意，到底是谁指使你。”
桑霓眼眸微眯，最后问了一句：“只要你说实话，我答应帮你争取最轻的处罚。”
幕后的人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总让她如鲠在喉。
“你想知道？”
程意忽然扬唇，大笑着高声道：“呸！我才不会告诉你！我要亲眼看着你，看着你怎么死！”
“上车！”同来的女警忍不住皱眉，眼底带着厌恶，将她推上车。
桑霓的心头莫名升起几分不安，看着启动的警车，心神不定。
“夫人，我们回家了。”
季景衍站在车边，拉开车门，在萧瑟的寒风中看向她。
真是，胡思乱想什么。
桑霓轻笑一声，抛开思绪上车。
警车在前，他们的车跟在后方，车队一路蜿蜒着往前行驶。
车中的暖气充足，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渐渐开始回温，桑霓侧过头，看着季景衍完美的俊脸。
疏离冷淡，眉目深邃，显得遥不可及。
她忍不住浅浅一笑，牵住他的手喊了一声：“霍先生。”
季景衍应声点头，漆黑的瞳孔里薄冰融化，温和看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陡然响起，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和紧急刹车带来的惯性。
桑霓身子前跌，被季景衍一把搂入怀中。
顾不得许多，她抬头往前看去。
那辆载着程意的警车已经陷入一团火光，烈烈地在这个草木枯黄的冬日里灼烧得浩浩荡荡。
第152章 我没有姐妹
警局之中一片忙乱。
桑霓坐在凳子上，季景衍捧着她的指尖，认真地垂眸为她上药。
药水浸润伤口，带来了细微的刺痛。
她却像是一无所觉，垂眸陷入沉静。
“楚女士。”
中年警丶察推门而入，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是程意单方面跟他们联系。”
“现在笔录已经做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谁都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那辆警车突然爆炸，在上面的程意和那个清秀的女警，以及另外两个警丶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丧了命。
“车子鉴定出来了吗？”
桑霓的眉眼中沁着冷意，低低地道：“是有人动了手脚吗？”
中年警丶察抹了把脸，满脸无奈：“是气嘴老化，加上油箱里汽油泄露……”
他说不下去，眼眶泛红。
里面的两个小警丶察，去年才刚刚入职，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如今却……
警车有定期检查维护，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安全隐患？
可是偏偏，事故报告鉴定结果就是这样。
桑霓觉得心头又冷又热，有什么沉重的情绪压在心口，几乎要爆炸。
那些人，怎么就能不把人命当回事？
她心口堵得厉害，握紧了拳头，微微发颤。
刚止住血的伤口崩裂，又有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
季景衍的面上带上几分无奈，轻叹一口气，大掌温柔地抚开她的拳头：“别气。”
他嗓音微沉，带着几分冷意：“做过的事情总有痕迹，早晚有抓住他们尾巴的时候。”
他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对于所谓的人命也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他不关心世界，但他关心她。
让她不开心的人，就该为此而付出代价。
这时，警局的大门推开，寒风刮进室内，带走了仅有的一点暖意。
顾钊牵着楚未思的手，带着几人走进来，见到两人的那一刻，眼底掠过了几分暗芒。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竟然又一次地纠缠在一起。
“霍先生，楚女士。”
他勾了勾唇角，浅浅地一笑，意味难明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见到他，桑霓的眼底陡然一寒，近乎咬牙切齿：“顾钊。”
顾钊含笑回视她，眼底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姐姐。”
楚未思浅笑着靠在顾钊的身上，清纯的脸蛋上满满都是无辜和担心：“听说你被绑架，我特意过来看看。姐姐没事吧？”
连所谓的关心都浮于表面，虚假至极。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要去拍戏？”
桑霓沉下眼，淡声道：“演技这么差，去拍了也是烂片。不知道投资商是谁，钱太多了烧得慌，专门赔钱去了？”
“你！”
楚未思脸色一变，险些控制不住露出狰狞。
站在一侧的顾钊也神色难看，沉着脸不语。
“以后别姐姐妹妹的，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妹妹。”
桑霓却并不罢休，满腔怒气急需宣泄，嗤笑道：“小三生出来的私生女，也配跟我当姐妹？”
“桑霓，你不要太过分！”
被揭开伤疤，楚未思简直快要气死了，咬牙道：“你够了！不要以为你嫁给了季景衍，就可以耀武扬威！等季景衍玩腻了你，你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不是夫人以嫁给我为荣，是我以娶了夫人为荣。”
季景衍冷淡地掀起嘴角，从容道：“如果夫人嫁给我就可以耀武扬威，那她就足以耀武扬威一辈子。”
腻，是永远不可能腻的。
不但不会腻，他还要跟她锁定一辈子，谁都别想把他们拆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面子，毫不犹豫地说出这种近乎承诺的话。
更不怕会被人嘲笑他怕老婆。
这样的表现，让楚未思忍不住嫉妒地红了眼，快要发疯。
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想到顾钊一次次的冷漠和暴怒，对比季景衍的温柔深情，她简直要疯了。
她分明是爱顾钊的，可是看着桑霓光彩照人地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楚未思咬牙，口不择言道：“她不过是个贫民窟出来的下三滥，除了容貌一无所有。霍总说这些未免为时过早，将来自打脸……”
“啪！”
一个耳光清脆利落地甩了下来，打断她未出口的恶言。
“你！”
楚未思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看向桑霓，怒气冲头忍不住扑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