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滞了一瞬，这才拢好衣物，撅着嘴起身走了。
房门，“砰”地关上。
秦浩然抬手揉起太阳穴，乔含玉还立在原处。
四下寂静。
直到茶几上手机震动，秦浩然的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21克婚纱馆发来的‘最后通牒’。
「秦先生，您三年前定制的婚纱‘繁星’已经为您保管三年，专人打理不易，烦请您抽时间尽快取走。」
乔含玉错愕望向秦浩然，他还为自己留着婚纱。
胸口突然一阵哽塞，眼眶便红了。
她红着眼看着秦浩然微瞥起眉，然后拨通了姜云姝的电话。
他半沉着眸歪进沙发里，说：“结婚吧，我们……”
姜云姝惊呼的“我愿意，我愿意”穿透听筒，清晰入耳。
沙发上，男人紧握着手机好像睡着了。
乔含玉站在那里，只觉得心好似被凌迟，痛苦压抑得她无法呼吸。
身后，一身白衣的男人语气冰冷：“乔含玉你执了三年的念本就是错的，早该离开了。”
是啊，自己早该离开了。
他早就不再是她的秦浩然了，他会是姜云姝的丈夫，是姜云姝孩子的父亲。
乔含玉紧闭双眸，半晌，才回过身来。
她轻轻点头：“走吧。”
她跟在男人身后，飘向亮起光圈的结界门。
却听见秦浩然呢喃响起：“含含……”
第2章
身子一僵，乔含玉提起的步子凝在空中。
男人怒其不争：“走吧，结界门即将关闭，错过又得等一月。”
可乔含玉那双腿却似被捆绑，怎么也动不了。
沙发上，秦浩然的呢喃声越来越清晰：“含含……”
每叫一句，乔含玉的心脏就被揪紧了一分。
他在她的名字，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乔含玉按住心口，哽塞着往后退了退：“请让我再想一下。”
男人面容一冷：“乔含玉，别再执迷不悟，你没有下次了。”
是了，她已经在人间游荡了三年。
无人供奉，无人祭奠，又不似恶鬼游魂去抢夺别人的香火。
她快要待不住了。
黑寂中，乔含玉的魂魄忽明忽暗，微弱而模糊。
要走吗？可她还没做好准备。
男人最终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消失不见。
……
天光微亮，秦浩然侧转着翻身，放在身旁的手机随即落下。
乔含玉下意识想去接，手机却直直穿过了她的掌心。
她哑然苦笑一瞬，三年了，她还没习惯做鬼。
“啪”一声，手机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吵醒了秦浩然。
他闷哼一声，捡起手机。
人脸识别自动解锁，页面恰好落在了婚纱馆发来的消息上。
他凝着眉思虑片刻，修长的手指按下文字消息回道：“丢了。”
乔含玉愣了一瞬，苦涩翻涌。
她飘至秦浩然跟前，附和道：“丢了也好，我现在也穿不上了。”
怕男人听不明白，她垂下眸，扯出一瞬苦笑，补充道：“活着也不合身了。”
没有人知道，她胃癌到晚期的时候，整个人瘦到只有五十斤。
哪怕最小的病号服，套在身上都像麻布袋一样晃荡。
这样好看的婚纱，她撑不起来的。
一声门铃响起。
姜云姝端着爱心早餐站在门外。
秦浩然滞了一瞬，她白皙的脸上荡出一丝娇媚的笑：“阿然，我想要你给我定制DR的钻戒。那个寓意好，男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
她还要说些什么，却抬头瞥见秦浩然那瞬间一沉的眸子。
她恍然兀自接回自己刚说出的话：“不对，你喝醉了的话，我怎么当真了……”
她失望的话语还没有落地，秦浩然便将其打断：“你的事业正在上升期。”
乔含玉一滞，这话是自己曾对他说过的。
所以，他也是搪塞她的，对吗？
可是男人幽深的目光落在姜云姝被烫红的手腕上，轻拧着眉。
“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姜云姝端过那碗热气腾腾的爱心面：“我知道你吃不惯酒店的早餐，所以特意借用了厨房，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他端起女人的手腕仔细端凝，揉了揉又轻声哈气：“下厨这种事，以后就交给我。”
姜云姝幸福一笑，递过筷子：“你说到做到。”
秦浩然帮她解痛得动作不停，他说：“好。”
凝着他们共吃一碗面的模样，乔含玉的心一瞬一瞬凉透，似是堕入冰窟。
她怔着抬起眼眸，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毕竟他对自己的爱早已过期，而他许诺了姜云姝永远。
……
浩然影业，总裁办公室。
秦浩然在工作，姜云姝的脸突然从《吹梦到西洲》的剧本里探出来。
“阿然，袁满这个女反派头子的结局也太惨了吧，不过是抛弃了男主但也没害他，不至于落到身死魂消的下场吧。”
乔含玉像被锁魂钉钉住，差点裂开。
袁满，是她喜欢的那本小说里那个袁满吗？
原来，他买下了版权，影视化后还改掉了她最喜欢的反派结局。
秦浩然修长的手指滞在键盘上，淡淡道：“嗯，这个角色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忽而，姜云姝狡黠一笑，说出的话让乔含玉不由发紧——
“不如，让乔含玉来演吧？”
第3章
秦浩然微微撇眉，目光沉沉：“她？怕是会脏了我的剧。”
她脏？
乔含玉飘在角落不敢动弹，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无法找到解脱的出口。
她一直都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困在他身边。
可怎么办，就是舍不得……
姜云姝温婉一笑，眉间不经意流露出一抹得意。
秦浩然合上电脑：“走吧，去吃饭吧。”
半个小时后，车稳稳停在了南麓农庄门口。
乔含玉怔了一瞬，还是从前的名字。
装潢却早已变了样，当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如今已商业化成整片园区了。
老板见到身着名贵西装的男人，赶忙来迎。
目光相对，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小秦啊，三年没看到你了，怎么没看见小乔……”
话未落，在他看到秦浩然身边容貌精致的女人时，一瞬了然。
老板尬笑一声：“你在这里酿的酒早就酿好了，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今天要不要拿出来喝掉？”
乔含玉忽而想起那日她拿到了人生第一个角色，他带自己来这里庆祝。
他们亲手酿下一瓶酒，秦浩然便是无比宠溺凝着她：“这瓶酒要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开！”
秦浩然滞了一瞬。
姜云姝掩过眼底的妒意，挽过男人的手臂，嘴角荡起温柔的笑：“我想尝尝你酿的酒。”
秦浩然眸子愈发冷淡，扯开女人的手：“酒越沉越香，以后吧。”
姜云姝不由攥紧双手：“可是我今天就是想喝嘛。”
他们都知道，这瓶酒于他们而言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姜云姝便是在赌，赌她和乔含玉，哪个更重要。
秦浩然那双眸凝向酒窖，却是罕见的沉默。
姜云姝看向老板，直接开口：“麻烦您帮我们把这瓶酒拿出来吧。”
男人哑然沉默，没有阻止。
乔含玉的心瞬间好似被撕裂开来，原来不仅农庄变了。
人也变了，酒也变了，这瓶酒于他而言早已没了任何的意义。
起酒器落在瓶口时，她心一紧，赶忙飘了过去：“别打开！”
只一瞬，酒香四溢，两人举杯共庆开机大吉。
乔含玉垂下眸，无边落寞，她飘到酒窖中躲避这让她心痛的画面。
……
她再次飘到秦浩然身边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偌大的会厅，屏幕上赫然三字：选角会。
定下最后一个演员，秦浩然站起身来，冲她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对面的女孩若有所思：“秦总，非常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有些事我希望能和你单独聊聊。”
秦浩然面色稍显不悦，许是见多了这样的场合：“有问题的话直接和统筹老师聊就好了。”
女孩却是继续目光灼灼望向他，乔含玉也继续望着她。
这个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