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到之处，山河破碎，城池化为废墟，火光冲天，哀嚎遍野。
最受苦受难之处便是凡间的人。
那些妖魔以凡人为食，以生灵的绝望为力，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覆盖。
日月无光，星辰隐匿。
农田荒芜，江河逆流，昔日繁华的村落和城市，转眼间变成了死寂的鬼域。
看着眼前的一切，龙嬴脸色变得惨白一片。
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龙嬴看向仍在笑着的夜冰莹：“夜冰莹！”
两个人自幼的情谊，走到如今，也早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看着疯狂大笑的要不要，龙嬴心中怒火冲天。
他又急又气，只觉得心口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灼烧着他的心，痛得他整个人都在发颤。
龙嬴拿着那把刀，猛然调动体内所有的法力，朝着夜冰莹砍去。
就在那刀要落在夜冰莹身上时，南月曦猛地攥住龙嬴的手。
“莫要冲动！”
她还记得，夜冰莹在龙嬴身上施了妖族秘术。
若是夜冰莹死了，龙嬴也不可能还能活。
南月曦的法术猛地落在夜冰莹身上。
她骤然吐出一口血，身上的最右一丝力气也泄去，倏然跪在地上。
可即便是这样，夜冰莹依旧在笑。
“哈哈哈哈哈……龙嬴，南月曦到现在……你会和我一起死呢。”
“看来心死苍生的玄女，也不过如此……”
要不要看着南月曦，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南月曦，你以前对他那么好，你得到什么了？”
“他为你做过什么？”
“你们两个其实从头到尾不过是互相折磨而已哈哈哈哈，互相折磨，到最后，成全了我！”
夜冰莹猛地抬手，还想将那封印的缺口撕扯得更大。
南月曦紧紧握着手中的赤影剑，猛然刺进夜冰莹的心口。
夜冰莹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她有晃了晃手上的铃铛。
就在赤影剑刺进夜冰莹心口的一瞬间，龙嬴的心口也骤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南月曦看着龙嬴的伤口，握剑的手微微的颤抖。
龙嬴看着南月曦脸上的迟疑，他的脚尖缓缓的落在她身边。
“南月曦……”
“不要犹豫了，杀了她！”
南月曦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
幼时的龙嬴，那样纯真可爱，眼中总是闪着光。
会说着要为她分担的傻话，那时候，一切都很好。
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自从重生以来，南月曦面对龙嬴的时候一直很平静。
直到龙嬴下凡历劫失败，看着龙嬴坠魔，她也是心痛的。
可到现在，南月曦也分不清……
如今，她心中对龙嬴的这份痛意，究竟是对众生的怜悯。
还是……对爱人的心痛……
第39章
“龙嬴。”
南月曦开口，喊着龙嬴的名字。
一旁的夜冰莹看着对视的两人，神情微微变了变，忽然出声到。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们两个人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你侬我侬……”
她捂着心口的伤，面色已经惨白如纸。
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意一样，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
“龙嬴，你以为她还爱你吗？”
“你身为神君，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姻缘，早已经结束了。”
龙嬴自然是知道的，他在月老的姻缘殿大闹过一场。
他甚至将那些凡人的姻缘都看了个遍，还曾试图用那姻缘线将他和南月曦的名牌缠绕在一起。
龙嬴回想起那一日，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龙嬴缓缓蹲下身，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夜冰莹。
“所以呢？”
“就算我与她的姻缘结束了，就算我们之间的所有一切都结束了，我也不会爱你的。”
龙嬴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他苦守昆仑虚的那一千年。
无悲无喜，无怨无怒，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头。
听到他的话，夜冰莹的脸色一僵。
那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越发难看。
夜冰莹忽然大叫一声，扑进龙嬴的怀里。
“龙嬴！”
她紧紧的攥着龙嬴的衣袍，狠狠的咬在龙嬴的肩上。
身为妖族公主，夜冰莹向来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和仪态的。
曾经那么多次妖魔大战，无论多么落魄的时候她都不曾像现在这样。
无力的瘫坐在那里，抱着一个人的衣服无声的啜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嬴的肩膀都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夜冰莹才缓缓松开。
硕大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她看着龙嬴，眼中满是悲戚。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肯爱我呢？”
“只要你说一句，只要你说一句，只要你愿意和我服个软，我就把这秘术解了，不好吗？”
她看着龙嬴，泪眼朦胧。
“这么多年，龙嬴，你到底有没有心！”
说着，夜冰莹猛地一掌打在龙嬴身上，龙嬴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任由夜冰莹发疯。
到最后，夜冰莹无力的攥着龙嬴的手。
她看着周围的妖魔之气，看着那些天兵天将用尽全力抓捕那些逃窜的妖魔。
还有南月曦，她使出一个又一个的杀招。
风云涌动之间，已经有好一部分逃出去的妖魔已经死了。
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南月曦用捕妖锁又绑了回来。
夜冰莹攥着龙嬴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龙嬴……龙嬴，其实我要的只有你，只有你而已……”
“我做的这一切，我破坏这封印……我都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只是想要证明，其实你是在意我的，龙嬴……”
“我……我们不闹了……我不折腾了，你也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我们不做妖了，不做妖魔了，我们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此刻的夜冰莹，连最后一丝骄傲也放下了。
什么族人，其他的一切，她全都不想要了。
第40章
龙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你觉得，你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吗？”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就仿佛现在谈论的不是与他的生死有关的事情。
夜冰莹的心猛然一颤。
她忽然就沉默了，呆呆的看着龙嬴，像是要这样，一直看进他心里。
她紧攥着龙嬴的手坐在那里，周身都是妖魔的气息。
夜冰莹的指尖微颤，她拼命的压抑自己的呼吸，可痛苦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割裂着她的心。
她忽然轻笑了一下。
“龙嬴，就算我放下所有的一切求你，我这样求你……”
“你连骗一骗我都不肯吗？”
“你真的好狠呐……”
夜冰莹抬起手，缓缓的攥住南月曦插在她胸口的那柄剑。
她的掌心被划破，有更多的妖气从她掌心溢出。
一旁的仙君们也都没闲着，一个个各显神通。
帮着南月曦将那些被放出的妖魔抓回，又将那些妖魔关进锁妖塔。
到了此刻，已经只剩下几个妖力极盛的妖魔流窜在外……
南月曦原本正在施法，察觉到赤影剑的异动，他立刻回神。
南月曦一个飞身，稳稳的落在夜冰莹身前。
她抬起手，微微的动了动，赤影剑便从夜冰莹的心口抽出，回到了南月曦的手中。
“夜冰莹，你还想干什么！”
夜冰莹原本想将那赤影剑从此心口抽出，如今她还没有用力，那赤影剑便已经飞出。
夜冰莹垂眸看着自己的心口，南月曦刚刚因为估计到龙嬴，并未用尽全力。
此刻，她的心口有着一个巨大的伤口，妖力混着血液往外流散。
夜冰莹缓缓抬起头，看到周身散发着赤光的南月曦。
她用眼神一寸一寸的看着南月曦，看到她身上被龙嬴换上的魔族嫁衣，夜冰莹严重的诡谲之色更浓。
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下面，藏着的是极端到疯癫的情绪，像是海面之下深不可测的漩涡。
一滴眼泪将落未落的缀在夜冰莹的眼尾，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可这一点点可怜，被她严重怨毒的神色给吞噬掉了。
“南月曦……”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又多爱他，我就有多恨你！”
“我恨你生来就是九天玄女，恨你镇压我的族人，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他心里就有你……”
夜冰莹抬起手，她体内残余的秽气在她手中聚集。
她一边说，脸色越来越苍白。
“即便你们几百年不见，他心中依旧有你……”
“我真的好恨！”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为什么我生来就是妖族……”
“为什么我不能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呢……”
南月曦看着夜冰莹手中的秽气，她抬手施法，将夜冰莹使出的招数打了回去。
手中这样动作着，南月曦还不忘顾及着一旁的龙嬴。
夜冰莹忽然笑了笑，只是笑意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发寒。
她猛然抬起手：“南月曦，我不会让你赢！”
“我不会让你赢的！”
说着，她再度往手中聚集着秽气，两手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