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的想象,在东西入眼的刹那,全部化成了满脸的震惊。
“这、这是……”
白芊抖着手推开那叠东西,急急忙忙解释道:“邹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我当初接近的时候,是受了你家人的指使,但我从来没害过你啊,你妈妈这么做,也只是希望你能回家而已,她……”
“想继续聊下去,最好不要跟我提她。”
冰冷的语气,激得白芊浑身一颤,本欲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去。
“别紧张,我不是来当面对质,进行追究的。”温立夏不紧不慢道,“我只是打算与你,也做笔交易。”
“邹家那边提供的,是一笔分批支付的资金,虽然能解贵公司的燃眉之急,但实际上,并不能改变贵公司的命运。”
“而我经过这段时间的市场调研和分析,已经制定出全套的运营方案以及财务方面的解决措施,完全可以起死回生。”
“当然,前提是你同意合作,如果不同意,或者阳奉阴违,我保证,就算邹家再给你们投一个亿,都拯救不了破产的命运。”
“不出半个月,白氏就会彻底退出商圈,而你这位白家大小姐,很有可能为了解决高额负债,而去会所工作,陪你昔日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喝酒取乐。”
这一刻,白芊才察觉到对方的可怕之处。
她恍然明白,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个男人一直在陪着自已演戏。
他就像一只野兽,蛰伏在暗处,等待时机成熟,猛地扑过来,咬住她的动脉,然后递给自已所谓的选择权。
虽然她不太懂公司的事,但通过刚才那些资料,也能看得出,温立夏所说的,绝不是恐吓,而是事实。
他完全有能力,这么做。
难怪连他的亲生母亲,都好像有点避讳。
他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临离开前,白芊忍不住问道:“邹……邹先生,既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目的,那为什么,还要同意订婚并大肆操办呢?”
温立夏微微一笑:“各取所需。”
纵使已经猜到大概的答案,白芊仍难免感到失落,不过在她这里,利益还是更重要些,既然对方没意思,她也不会去自讨苦吃。
低着头刚准备按下门把手,忽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又冷声道:“以后再遇到林颂,注意把握尺度,只能按我说的去做,要是再伤了她,合作取消,我亲自送你去会所。”
白芊:“……”
这他妈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办公室内,温立夏的心情非常不错,靠在转椅上,将刚才的一幕幕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眼底浮起满意地神色。回味结束后,他抬手按下内线,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
“辞退23号工位,姓康的助理,找出工作错误,不支付经济补偿金。”
“啊?”有幸接到老板电话的小刘愣在当场,“呃,您确定是康助理?”
周围同事见她神色古怪,纷纷好奇地凑了过来。
“好,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小刘耸了耸肩,一摊手:“我本来还以为是那位姓姜的助理呢,没想到居然是康玲。”
“哎?怎么会……”
律所里的议论声,林颂是暂时听不到了。
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坐上电梯,来到了天台。
这里有片小花园,是楼下某家化妆品公司的姑娘们种的,她老早就想来看看了,今天刚巧有空。
应该说,这段时间,就工作方面而言,她真的太清闲了。
“在欣赏风景?”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微微一怔,有些局促地回头唤道:“琴姐。”
小琴走了过来,趴在同一根栏杆上,笑了笑:“我坦白,我是一路跟着你过来的,其实咱们两个,比起别人来说,总归多了份交情,我就想来问问,当初你千方百计的进所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林颂抿了抿唇,垂下眼睑。
“不方便透露?行吧,那我换个问题,你真的……喜欢邹律吗?”
“嗯。”
第83章 为什么你非要这样折磨我
小琴的表情顿时有点一言难尽,她纠结了半天,委婉道:“咱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不要爱上老大,你说你一个有男朋友的,男朋友还那么年轻帅气,又是何必呢,没结果的啊……”
“谢谢你琴姐,但是……”
“你别但是。”小琴苦口婆心道,“明知道是件错事,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哪怕被别人在背后议论讥讽,被所有人鄙夷,你也要继续喜欢下去吗?”
冷风吹过枯败的小花园,也吹过林颂酸涩的眼。
她迎着风,笑道:“对。”
“嘶……”
洗手池的镜子前,林颂脱掉外套,解开三四粒纽扣,扒开一边的衬衫领口,露出半个肩膀。
只见雪白的肌肤上多出了一片淤青,看上去有点可怖。
白天时没觉得有什么,没想到这会儿开始一阵阵发疼,那对龙凤玉佩还真是挺沉的。
她苦笑两声,打开医药箱,翻出药膏挤到棉签上,刚准备上药,浴室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温立夏站在门口,隐晦不明地目光在她的肩头停留了几秒,来到身后,伸手接过棉签。
“我自已可以……”
林颂下意识躲开,腰侧被按住。
“别动。”
男人清冽地气息吹拂着后颈,腰侧的手随后探向前方,将剩下的钮扣,一粒一粒全部解开。
女式衬衫滑下臂弯,落在了地上。
开着暖气,倒不觉得冷,但上身全部的肌肤一下子与空气接触,林颂还是本能地瑟抖了下。
“这件衣服要是沾上药膏,就算废了。”
镜子里,男人一身笔挺的正装,表情淡漠,反倒衬得她像个心怀歹念的不轨之徒。
哦,狐狸精。
那位白小姐是这样骂她的。
林颂看着那件已经被踢到角落去的衬衫,默默垂下眼,没有反驳。
“今天在办公室,发生什么事了?”温立夏一边上药,一边问道,闲话家常一般,仿佛什么都不清楚。
她抿着唇角,没应声。
“怎么,不高兴?”
她依旧低着头,其实也不是有什么脾气,只是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忽然,下巴被捏住,强迫性地往上抬起,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已,眼眶微红,男人俯下身,与她一起直视前方,狭长的眼眸半眯着,似笑非笑。
“告诉我,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有……”
“撒谎,你明明就是在难过,在妒忌,在想为什么正大光明站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而是别人。”
心思被撕扯开,直接摊在白炽灯下,明晃晃的,丑陋极了。
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林颂闭上眼,不顾一切地嘶声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眼里从来没有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为什么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啊!”
哭腔在浴室里回荡,耳边只有自已粗重的呼吸声,一切显得那么寂寥。
片刻后,低沉的嗓音传来:“折磨你?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林颂,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记住你了啊。”
话音落,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在了脸颊上。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男人正用唇,将泪珠逐一吮去……
下午两点,苟子鑫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直往里冲。
“老邹,最近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温立夏正站在文件柜前翻阅文献,闻言抬起头:“嗯?”
“哎呀,先别查了,快过来看。”
拽着人到办公桌前,啪地一声甩出本文件夹。
“这些都是近期所里报上去,又被上头打下来的,理由还都很正当,可全京市乃至全国都这么干的啊,怎么轮到咱们就突然严格起来了?这不是摆明了故意刁难嘛!”
苟少叉起腰,急得团团转:“事情是不严重,但这边卡一下,那边卡一下,整体效率大大降低,再这样下去,相当影响所里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