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霆看着她,再也难以和以前那个温婉的小叶联合起来。
他蹙着眉,沉声开口:“小叶同志,请你注意措辞,那是我付过工资,请你过来照顾孩子的。”
“我照顾你,是因为你家庭困难,入不敷出,才想着多帮衬你,至于我们的感情,早已经过去了。”
“我有我的家庭。”
第9章
叶锦脸色从白转为涨红,又变成讥讽:“你有你的家庭,你容忍我住到你家里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你的家庭?”
她低眸又看向孟景书:“想要我做你阿妈是你自己说的,就算我走了,你妈也不会再要你了。”
孟景书顿时嚎啕大哭,哭声中满是委屈绝望:“阿妈……我知道错了……我要阿妈!”
孟北霆脸色彻底冷凝,厉声将叶锦赶了出去。
而后牵着儿子去研究所找温眠书。
温眠书以前最疼爱孩子了,她绝对不会放着景书不管的。
而且。
他也知道错了,以后他都会和叶锦划清界限,再不往来。
他们会回到从前,还是让所有人艳羡的一家人!
结果到了研究所,才得知:“孟团长来晚了,温工已经出差去了。”
刚开始,孟北霆还以为是温眠书躲着不愿意见他。
未料连续几天。
孟北霆都去研究所找过温眠书,也打过无数次电话,可都被一句:“温工出差去了,不在研究所。”给搪塞了回来。
他从没有和温眠书吵过这么久的架。
甚至连他的电话也不愿意接。
孟北霆从未有过如此心烦意乱又无计可施的时候。
直到一个月后,一辆解放CA-10停在研究所门口。
孟北霆再次拦住赵所长出门的路:“赵所长,眠书到底去了哪?”
赵所长提着文件袋的手扣紧,正打算搬出那套说辞继续搪塞他。
孟北霆抬眸,目光凛冽,带着军人敏锐的直觉开口打断:“如果您今天不告诉我实情,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赵所长急着去省里开会,索性坦白道:“是,我安排她执行了一项机密任务。”
“只有她顺利回来,核弹项目才能继续进行。”
赵所长无奈推了推眼镜:“可她的路线是完全保密的,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你说什么!?”孟北霆不可置信,“她在国外留学多年,这种机密任务真的能放心交给她吗?”
赵所长脸色一变,语气染上几分怒意:“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她的丈夫,难道连你也信不过她吗?”
孟北霆一噎,喉结颤了颤。
‘不信’两个字像是块石头卡在喉咙,又痛又哽到说不出口。
半晌,只响起他略微干涩的声音:“她吃不了那个苦……”
这时,一旁的研究人员里有人发出疑惑。
“不对啊孟团长,你和温工不是早就已经离婚了吗?听说她连孩子都不要了。”
“就是,她为了和你结婚,不择手段拆散你跟初恋,因为这个她还丢了项目的参与资格。”
孟北霆眼中闪过惊诧:“什么?”
他蓦地回想起那天温眠书回军属大院找他时的情景,呼吸一窒。
“我从没有打算要和她离婚,她也没有拆散任何人,和她结婚是我自愿的。”
他沉声解释,语气懊恼:“她什么都没做,不应该被取消资格!”
众人震惊不已,面面相觑。
这时,一道焦急的男声传来:“赵所长!温工回来了!只是她……”
孟北霆的心顿时一跳,没等人说完,便仓皇往外跑去。
与此同时,研究所外。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杵着一根木棍朝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明明已经步履艰难,她却没有停下一步。
抹得黢黑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意志亮人。
温眠书紧紧抱着怀里藏有放射元素的腌菜坛子。
她双脚磨得尽是血泡,胸口也因放射性元素近距离接触被烫出两个大洞。
从北京到青海,1600多公里。
到最后,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远,多久。
只是每到崩溃的边缘,她就会想到后世那份公开的名单,想到这份元素对祖国的重要性。
有了核弹,四万万同胞才能挺起脊梁!
她就这样,咬着牙一路走,好像没有尽头……
直到最后,她撑着一口气,终于看见研究所的大门。
视线渐渐发黑模糊,她看到有人冲出来接应。
“温工!”
“温眠书!”
呼唤她的声音里夹着一道熟悉的男低音,但她却已支撑不住,彻底栽倒下去……
第10章
孟北霆脚步踉跄地冲过来扶起她,连手都在颤抖。
见到她的第一眼,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住,酸涩胀痛。
温眠书那么爱漂亮,刚回国时,美丽的像一只蝴蝶,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衣衫破烂,浑身脏污的乞丐。
他几乎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是他一直轻看tຊ她了,是他错了!
孟北霆面色惨白,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撕心裂肺地喊:“救人!快救人!”
围过来的研究人员想要帮忙把人抬去医院,才发现温眠书的心口已经被深深烧穿,已经没了心跳。
“来……来不及了孟团长,温工的生命体征……已经没了。”
孟北霆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脑海中响起阵阵耳鸣。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一切声音都与他无关。
一时间,万般情绪如排山倒海般向他砸来。
“不可能,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孟北霆低声自语,昔日冷淡的眸底如今近乎偏执,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恐慌。
见孟北霆如此失神的模样,众人才顿觉当初那些谣言有多可笑。
孟北霆将温眠书放平在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为温眠书做着心肺复苏。
冷静理智的神情仿佛一如往昔。
可他的声音却不自觉发着颤:“眠书,温眠书……”
他的目光只紧紧落在温眠书那双紧闭的眼眸上,麻木地重复着两手伸直按压的动作。
他双手沾染上温眠书胸口溃烂伤口的鲜血,心口的揪疼和恐慌怎么也压不下去。
可这一切在身后的研究人员看来都只是徒劳无功,甚至已经陷入疯魔。
赵所长目光沉痛,伸手搭在他肩上,试着劝慰道:“孟团长,温工她已经……”
孟北霆如梦初醒般蓦地停下动作:“别说了,她没有死,我不会让她死的!”
他此刻周身冷意骇人,平静地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