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禾不高兴:“为什么要赔钱?我宁愿坐牢!”
我替她挽了挽发丝:“妈,我只想你好,钱这些不重要。”
万禾蹙眉:“你懂什么?钱是最重要的,我们两个女人,没有钱怎么活?”
我握住她的手:“妈妈,你信我,我养得起你了,你不会再吃那些苦了。”
哪怕之后我死了,万禾也会过得很好。
因为我早就给她留下了足够花到地老天荒的钱。
可是我从来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有些人见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送完万禾回家的路上,我打开了便签。
人生遗愿清单已经进行到第五个,而上面赫然写着。
【第5个遗愿,把顾鸣乔交给一个爱他的人,或者他爱的人。未完成。】
第6章
顾鸣乔爱的,爱顾鸣乔的,不就是阮冬青么?
我苦笑。
回到香岛道45号豪宅,我打量着这个住了四年的家。
顾鸣乔的水杯、牙刷、衣服都是单独放的。
一起生活四年,顾鸣乔把什么都和我分得很清,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这怎么会是夫妻?倒像两个被迫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心无法自抑地泛起阵痛。
吞掉镇痛药,我忍受着肢体震颤开始写信。
不同于金鱼街给顾鸣乔的那封情书,这一封信是我写给阮冬青的。
近日来发生的事让我心力交瘁,我不得不写一下停一下。
蓦然想起这四年顾鸣乔对我冷漠的态度,在这个房间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阮雪青,我必须要告诉你,尽管我们结婚了,但我不爱你,我们之间没有夫妻的义务,只要你不闹到爸妈那里,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管你。”
搬进婚房的第一天,顾鸣乔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看我的眼神全是漠然。
遑论后面发生亲密关系,源自于顾父顾母三番四次地施压
我永远记得沾着酒气的顾鸣乔第一次吻我,水乳交融时喊着阮冬青的名字。
“对不起,我爱冬青,永远不会忘记她。”醒来时,他对我说。
尽管这样,我也做不到及时止损,只能心甘自负盈亏。
我坚信水滴石穿,日久生情。
这一夜,顾鸣乔没有回家,我伏在书桌上睡着了。
我梦见顾鸣乔嫌恶地说:“阮雪青,你怎么这么贱?”
我惊醒,再也没有睡意。
第二天清晨,GOODDAY咖啡店。
阮冬青看着几乎密不透风的我不解:“晴天你还这么冷?上次在警局也是这样吧。”
我轻描淡写:“我紫外线过敏。”
阮冬青冷笑:“小时候没见你有这毛病,果然钱多了就娇贵了。”
我平静道:“从小到大你一直和我比,你总是输,但关于哥哥,你赢了。”
阮冬青不耐烦:“约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些?”
我拿出一份合同,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一个月之后这份协议书会邮寄给他,这里面写清楚了,我什么都不要,至于爸爸公司的股权,一个月之后你也会得到的。”
阮冬青有些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放手?”
我苦涩一笑:“他不爱我,我也不想让他恨我。”
紧接着,我拿出那封信:“这是我这些年和哥哥相处总结出来的,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写在里面了,你们在一起之后,请你好好爱他。”
闻言,阮冬青打开信封。
只见信纸上写着。
爱顾鸣乔守则:
1.顾鸣乔睡前需要喝一杯淡盐水,否则半夜因为口渴醒来。
2.顾鸣乔有轻微夜盲症,家里不要太黑。
3.顾鸣乔不喜欢吃早餐,但是很喜欢鸡丝面(附鸡丝面做法)。
4.顾鸣乔不知道自己其实很挑食,做饭点餐要避开胡萝卜上海青葱姜蒜……
5.顾鸣乔最喜欢的动物是小狗,一直想和心爱的人养一条小狗。
……
洋洋洒洒,根本不止一张纸
阮冬青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数字赫然是100。
100.顾鸣乔最讨厌的人是阮雪青,永远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
看完这些,阮冬青轻蔑一笑:“阮雪青,你搞错了吧,阿乔爱我远比我爱他多得多,这些东西是你必须遵守的,不是我。”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这句话说得底气十足。
我一怔,心口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看了这些,我才知道你有多可怜,可惜,就算你为他做这么多,他也不爱你。”
阮冬青把这些信纸撕得粉碎,劈头盖脸地丢向对面的我。
好似被凭空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脸上血色尽失。
“你知道吗?哪怕我什么都不做,哪怕我不如你,他都爱我。”
说完,她站起身:“你说过的话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阿乔今天就会跟媒体宣布和你离婚,他再也不会回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家了,他说……”
阮冬青有意一顿,欣赏着我苍白脆弱的神情。
“这四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到恶心!”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推开主卧门正好撞见顾鸣乔在收拾衣服。
想到白天阮冬青说的话,我脱口而出:“哥哥,你要去哪儿?”
顾鸣乔一顿,眉头蹙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一怔,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顾鸣乔冷声打断:“既然要离婚,我们就不必住在一起了,你自由了。”
“是我自由了吗?”我喃喃,向前走两步,抓住他的衣袖。
恳求:“你不要走好吗?我生病了,我想要你陪着我。”
“阮雪青,你不要再闹了。”他无情地甩开我。
看向我的眼神全是厌烦:“你是不是想说你得了绝症?”
他语含讥诮:“那你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死?”
第7章
顾鸣乔的一句话把我钉在原地。
我忍不住悲哀。
原来这么多年他根本不信我,那一直瞒着生病的事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是顾鸣乔发的新闻链接。
【耀程集团大小姐阮冬青为爱做三,插足妹妹、妹夫婚姻!】
顾鸣乔蹙眉:“你妈打冬青那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媒体知道了,明天下午三点开澄清发布会,你出席,证明你才是第三者,我和你的婚姻只是一纸空约。”
看着顾鸣乔如此维护阮冬青,我苦涩着点头:“好。”
“明天不要迟到。”
说完,顾鸣乔毫无留恋地离开。
“砰!”大门被合上的声音。
看着空空荡荡的家,我心痛到无法呼吸。
手臂、胸口的红疹泛起痒痛,我只能不停地抓挠,直到冒出红血丝。
痛苦盖住了痛苦,我才浑浑噩噩睡着。
手机震动,是之前联系过我的林钊警官打来的。
他声音罕见有些焦急:“阮小姐,你尽快来玛丽医院一趟,你母亲出事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我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拦下计程车往玛丽医院赶去。
玛丽医院,负一层,太平间三个字幽幽地泛着白光。
推开门,看到被白布盖着的人,我的心一阵痛过一阵。
我掩耳盗铃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林钊,希望能得到和心中不同的答案。
林钊有些不忍地说明情况:“就在两个多小时前,万禾女士和小报记者产生冲突,在皇后大道东追逐记者的车辆时,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横向撞翻,万禾女士的车不幸撞到护栏,车头受损严重,医护人员赶到现场时万禾女士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听到这话,我膝盖一软,几乎栽倒在地。
我颤抖着手想要掀开白布。
林钊阻止:“事故有些严重,你可以不看。”
我的手一顿,我看着万禾垂落的手全是血迹,无名指戴的戒指是我送的。
不贵,几千块钱
是我国中时参加画画比赛的奖金买的。
万禾平常浓妆艳抹,总是穿五位数的名牌戴昂贵珠宝。
但唯独这枚戒指,她一戴就是十几年。
“妈妈?”我跪下来,握住我妈万禾血迹斑斑的手。
“妈妈。”我又喊。
没有回应。
我的脸颊贴住万禾冰冷的掌心,眼泪涌出来。
“妈妈,你起来,我们回家去啊。”
这痛彻心扉的一夜,连律师宋时廷都赶来了。
唯独不见顾鸣乔。
走出太平间,我忍不住给顾鸣乔打了一个电话。
我悲哀地发现,哪怕他和我闹到这种地步,我现在最想见的还是顾鸣乔。
最想听到的声音也是顾鸣乔的。
电话接通的刹那,我强忍着哽咽:“哥哥,你能不能来玛丽医院?我妈妈她……”
不在了这三个字,我说不出口。
顾鸣乔的声音好冷漠,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
“阮雪青,你能不能长大一点?一而再再而三撒谎有意思吗?”
“我没有……”
我还没说完,只听阮冬青的声音插了进来。
“雪青?你妈妈又打谁了?”
我一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顾鸣乔沉声:“我们已经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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