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庭却仿佛失去了耐心,将书往桌上一扔:“你闹够了没有?”阮宁认真凝着陆裴庭的眼。想起之前,他娶她的时候,眼里满是柔情,如今却只剩下了冰冷。她狼狈垂眸,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如果这一次你赶我走了,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你真的不后悔?”
“门在那,要滚赶紧滚。”
至此,阮宁彻底地死了心。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决绝说完,阮宁转身离开。
趁着夜深,她独自出了陆府。
陆裴庭给了她三日时间,要她收拾东西离开,可她连陆裴庭都不要了,陆家的一分一毫,她又怎会在意。
阮宁苦笑。
这三年的一幕幕缓缓浮现在脑海,又渐渐褪色。
【阿宁,我心悦你。】
【我陆裴庭何其有幸,得遇你为妻,唯愿此生,你我夫妻恩爱,锦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宁,待我来日高中,定不负你!”】
【我已经不是陆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阮宁跨出陆府大门,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在西京的大街上。
雨水拍打在她的脸颊,眼泪顺着雨水滑落下来。
这三年,终究是她错付了……
这时,路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且又快又急。
阮宁抬头望去,就见两排骑兵踏雨而来,气势雄伟,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们齐刷刷下马,动作一致跪下,喊道——
“参见长公主!”
第四章
这时,又见月色下,两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朝她走来。
马车辘辘声在雨中仿佛汉白玉的敲击声,悬着的铜铃也发出清脆的引路声。
阮宁抬头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马车内探出,轻轻掀起帘子,露出了陆廷舟冷峻的脸。
他天生薄情的眼看向阮宁时,却带着几分温润和宠溺。
“阿宁,好久不见。”
“陆二哥……”
陆廷舟是本朝的摄政王,也是她皇兄从小到大的好友,对她最是疼爱。
阮宁看着熟悉的脸,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伴随着热泪夺眶而出。
陆廷舟连忙上前,伸出手擦拭着沈苏荷的眼泪。
“别哭,有二哥在,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
阮宁摇着头,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想你,也好想皇兄和母后,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脸见你们……”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暗卫汇报说找到了你,你皇兄有多高兴。”陆廷舟亲自将人抱上车,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的伤。
“我在边塞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却在京城。你先跟我回府修养,等伤好了,我再带你去见你皇兄。”
阮宁点了点头,想起皇兄,眼眶中又带了几分红意,手放在膝头上不自觉的收紧。
“弄疼你了?”陆廷舟看着阮宁湿润的眼,手一顿。
阮宁摇了摇头:“其实这三年,我失忆了,还……”
“这些事,等回摄政王府后你可以慢慢和二哥说。”
她抬起头,却看到陆廷舟手上那条帕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还未看清,陆廷舟已经将它收了起来。
“对了,陆二哥,我听闻皇兄要为新科状元和长公主赐婚,我如今不再宫中,哪来的什么长公主?”
陆廷舟转过头,对上阮宁那双清澈的眼,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当年你遇袭失踪,太后因此大病一场,皇上没办法,只得在宫外寻了一个与你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认为义妹,对外宣称是长公主,以此来安抚太后。”
陆廷舟顿了顿,又说:“那新科状元刚来京城,不知道那人是假的,将其赐婚,也好堵住那些外臣们的悠悠众口。”
阮宁垂眸,只觉得讽刺。
陆裴庭为了娶‘长公主’休了她,却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长公主。
……
回了摄政王府后,陆廷舟找了最好的大夫给阮宁看诊,用了上好的药材。
短短七日,她便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