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咚”的一声跪地,泣不成声。君母憋着一肚子火,直接回了房。她一走,不少下人也跟着退下,不一会儿整个喜堂除了傅思寒和苏亦瑶,便只剩跪在外头的兰儿。兰儿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只见傅思寒将人紧紧抱在怀内拜了天地和空无一人的高堂。夫妻对拜时,他便俯身轻轻贴了下苏亦瑶的额。...
“我笑你能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
苏亦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回荡,像是讥讽,更像是无奈的控诉。
君母在丫鬟的搀扶下上前一看,吓得后退数步,念了几声佛语后瞪着沐延风:“还不快把人带走!”
沐延风却气笑了:“君老夫人巴巴的向丞相府求亲,人来了怎么反倒不要了?”
闻言,君母面色一僵,退亲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若真如沐延风所说,苏亦瑶是丞相之女,那两家原本的交情可就……
正当君母苦想对策时,傅思寒竟然把苏亦瑶抱了出来,转身朝府内走去。
她脸一黑:“御宸!”
傅思寒望着檐上“将军府”的牌匾,哑声道:“吉时到了,拜堂。”
没有宾客,没有喜乐。
小厮丫鬟也因着这毛骨悚然的娶亲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傅思寒抱着人慢慢走向喜堂。
闻讯赶来的兰儿看见他怀中的苏亦瑶时,眼眶倏然一红。
“夫人……”她“咚”的一声跪地,泣不成声。
君母憋着一肚子火,直接回了房。
她一走,不少下人也跟着退下,不一会儿整个喜堂除了傅思寒和苏亦瑶,便只剩跪在外头的兰儿。
兰儿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只见傅思寒将人紧紧抱在怀内拜了天地和空无一人的高堂。
夫妻对拜时,他便俯身轻轻贴了下苏亦瑶的额。
看到这一幕,兰儿心中五味杂陈。
若苏亦瑶还活着,看到傅思寒这般带她,她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沐延风走了过来,将兰儿扶起。
兰儿擦了擦眼泪:“多谢公子。”
沐延风望着傅思寒抱着苏亦瑶离开的背影,心中泛涩。
他真不想苏亦瑶到死都要被困在这薄情寡义的将军府,还有那负心人身边。
沐延风收回眼神,将一包银子塞到兰儿手里:“你虽不是云溪的陪嫁丫鬟,但这年一直对她尽心尽力,这些钱拿去赎身,以后寻个好人家过日子。”
闻言,兰儿立刻摇摇头,将银子还了回去:“奴婢不赎身,既然夫人回来了,奴婢就要陪着她。”
细雪飘落,未扫的雪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傅思寒望着前方的落玉斋,慢慢停了下来。
他收紧手臂,不只是怕冷着了她,还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落玉斋一片死寂,往年这时开的正好的红梅却只有光秃秃的枯枝。
傅思寒进了屋,抱着苏亦瑶坐在床上,环顾着房间。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着这ⓨⓑγβ原本狭窄的地方大了许多。
那榻上再无人撑额小憩,那椅上再无人秉烛刺绣,那镜前再无人绾发梳妆……
心口的沉闷压得傅思寒喘不过气,他低下头,微颤的手僵硬地抚着苏亦瑶冰冷的脸:“以后我只要你一个人,你醒醒好不好?”
堂堂一品大将军,此刻卑微的像是一个乞丐,祈求着一份施舍。
然而那双紧闭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惨白的脸沉默地宣告着他的哀求不会有任何结果。
夜阑。
府内无人敢靠近落玉斋,也只有兰儿端了盆热水过去。
可见床上那石雕般一动不动的人,才收住不久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将军,让奴婢替夫人擦一擦身子吧。”
听见兰儿的声音,傅思寒黯淡的眸子亮了瞬。
他转头望去,血丝遍布双眼:“你是她的贴身丫鬟,她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闻言,兰儿愣了愣,缓缓低下头。
“快说!”
傅思寒声如洪钟地斥责一声,吓得她两手一颤,险些打翻了手里的脸盆。
兰儿跪了下来,哽声解释:“在您回来前,大夫说夫人肺体受损,兼及心肝,不过三月时日了,夫人想和您说的,可您却……”
她忽然住了口,身为奴婢的她有些事不能说,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去替苏亦瑶委屈。
本就命不多时,夫君变心,又痛失一子,世间又有多少女子承受过这般痛苦。
傅思寒脸色渐白,似是在回想什么。
半晌,他才哑着嗓音问:“她……恨我对吗?”
兰儿不敢回答,心中却为苏亦瑶倍感不忿。
听得一声惨淡的笑声后,她只听傅思寒语气无力吩咐:“下去吧。”
兰儿犹豫了瞬后起身将脸盆放好才转身出去。
傅思寒放下那僵冷的手,拧干了帕子轻轻擦拭着苏亦瑶的脸。
他红着眼紧抿着唇,喉结时不时滚动,好像吞咽着什么极其苦涩的情绪。
许是因为征战四方,早已习惯流血不流泪,傅思寒无论怎么去懊悔怜惜,除了喉间沙哑地呓语,竟无法掉一滴泪。
是他错了,他负了苏亦瑶……
夜风瑟瑟,烛火摇曳。
屋外的兰儿听着里面一声声沉瓮的呜咽,靠在柱旁默默淌泪。
次日一早。
一夜未眠的君母倚坐在榻上,满脸倦色地撑额小憩。
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苏亦瑶会是慕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
如今骑虎难下,人来了亲也成了,总不能再把人给送回去。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γβ进来,面露急色:“老夫人,将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