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印象派的三大巨匠之一,文森特•梵高,高清油画作品欣赏
时间:2019-11-03 19:40:5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梵高,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艺术家,虽然在世界历史上有众多艺术家,但我对他始终情有独钟。我记得我第一次看他的传记的时候,我还很小,我哭了,我为凡高哭了。这个伟大的天才的一生,是怎么样的了不起与坎坷呀。我觉得世界上最善良最敏感的人就是艺术家,而他们生前却未必得到人们的赏识,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也是艺术家的悲哀!!!
梵高 (Vincent van Gogh,1853—1890),生于荷兰乡村的一个新教牧师家庭,他早年做过职员和商行经纪人,还当过矿区的传教士。他充满幻想、爱走极端,在生活中屡遭挫折和失败,最后他投身于绘画,决心“在绘画中与自己苦斗”。他早期画风写实,受到荷兰传统绘画及法国写实主义画派的影响。
梵高自画像
1886年,他来到巴黎,结识印象派和新印象派画家,并接触到日本浮世绘的作品。视野的扩展使其画风巨变,他的画,开始由早期的沉闷、昏暗,而变得简洁、明亮和色彩强烈。而当他1888年来到法国南部小镇阿尔的时候,则已经摆脱印象派及新印象派的影响,走到了与之背道而驰的境地。在阿尔,凡高想要组织一个画家社团。1888年,高更应邀前往。但由于二人性格的冲突和观念的分歧,合作很快便告失败。此后,凡高的疯病(有人记载是“癫痫病”)时常发作,但神志清醒时他仍然坚持作画。1890年7月,他在精神错乱中开枪自杀,年仅37岁。
梵高用过的画架
这位易于激动而富于神经质的艺术家,在其短暂一生中留下大量震撼人心的杰作。他的艺术,是心灵的表现。他曾说: “作画我并不谋求准确,我要更有力地表现我自己”,他并不关注于客观物象的再现,而注重表现对事物的感受。亨利•福西隆在论述凡高时说道: “他是他时代中最热情和最抒情的画家。……对他来说,一切事物都具有表情、迫切性和吸引力。一切形式、一切面容都具有一种惊人的诗意”,“他感到大自然生命中具有一种神秘的升华,他希望将它捕捉。这一切对他意味着是一个充满狂热和甜蜜的谜,他希望他的艺术能将其吞没一切的热情传达给人类” (奥夫沙罗夫编《凡高论》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7年,第95页)。
梵高的颜料箱
为了能更充分地表现内在的情感,凡高探索出一种所谓表现主义的绘画语言。他认为:“颜色不是要达到局部的真实,而是要启示某种激情。”在他画中,浓重响亮的色彩对比,往往达到极限。而他那富于激情的旋转、跃动的笔触,则使他的麦田、柏树、星空等,有如火焰般升腾、颤动,震撼观者的心灵。在他的画上,强烈的情感完全溶化在色彩与笔触的交响乐中。
而在梵高短暂坎坷但也灿烂的一生中,他的《向日葵》也是我最爱的一幅画。有人说看见他的向日葵就觉得自己很渺小。我觉得这无不是对凡高的艺术的高度赞赏。我的感觉是生命的燃烧。那其实就是他的精神气质。一个火热的,神经质的人表现。他曾多次描绘以向日葵为主题的静物,他爱用向日葵来布置他在阿尔的房间。
梵高的调色板
他曾说过:“我想画上半打的《向日葵》来装饰我的画室,让纯净的或调和的铬黄,在各种不同的背景上,在各种程度的蓝色底子上,从最淡的维罗内塞的蓝色到最高级的蓝色,闪闪发光;我要给这些画配上最精致的、涂成橙黄色的画框,就像哥特式教堂里的彩绘玻璃一样。”凡▪高确实做到了让阿尔8月阳光的色彩,在画面上大放光芒,这些色彩炽热的阳光,发自内心虔诚的敬神情感。
《向日葵》是在阳光明媚灿烂的法国南部所作的。画家像闪烁着熊熊的火焰,满怀炽热的激情令运动感的和仿佛旋转不停的笔触,是那样粗厚有力,色彩的对比也是单纯强烈的。然而在这种粗厚和单纯中,却又充满了智慧和灵气。观者在观看此画时,无不为那激动人心的画面效果而感应心灵为之震颤,激情也喷薄而出,无不跃跃欲试,共同融入到凡高丰富的主观感情中去。
总之,凡高笔下的向日葵,不仅仅是植物,而是带有原始冲动和热情的生命体。已35岁的凡高,从巴黎来到阿尔,来到这座法国南部小城,寻找他的阳光、他的麦田、他的向日葵。凡高创作了大量描绘向日葵的作品,他说:“向日葵称得上是我的东西。”这幅(见纪念凡高之一的向日葵)是其中最著名的,现藏于伦敦国家画廊。在伦敦拍卖会上,凡高的一幅"向日葵"( 是这幅静物:瓶中的15朵向日葵 )以3990万美元的天价,被日本人买走,这个消息震惊了全世界!
梵高于1888年2月来到法国南部的阿尔,在那里他深深地为南方璀璨的阳光而激动。他在给埃米尔▪伯纳的信中表达了他的狂喜,他说,那里的河是翠绿的,落日象熔金的炼炉,太阳是金黄色的,“在我眼里,此地的乡间,气氛宁静,色彩绚丽,……与人们在日本版画中见到的景象一模一样。”他强烈地爱上了遍地生长的金色向日葵。
他设想用“一系列黄色”的变奏,来画一组以黄色或蓝色为背景的向日葵静物画,并用它们来装饰他在阿尔的居室。他一共完成了六幅向日葵组画。在这些画中,他以抒情的笔调,充分展示了那些金色黄花的绚丽光彩。这幅《向日葵》作于1888年8月,是其重要代表作之一。
这不是一幅传统的描绘自然花卉的静物装饰画,而是一幅表现太阳的画,是一首赞美阳光和旺盛生命力的欢乐颂歌。画中,那一朵朵葵花在阳光下怒放,彷佛“背景上迸发出燃烧的火焰”。正如凡高自己所说“这是爱的最强光!”
梵高表现向日葵的手法,也是别出心裁,他采用1简化的手法描绘物象,使画面富于平面感和装饰的意味。画面以黄色和橙色为主调,绿色与蓝色的细腻笔触,勾勒出花瓣和花茎。籽粒上的浓重色点,具有醒目的效果。那大胆恣肆、坚实有力的笔触,以不同的走势,在明亮、灿烂的底色上找寻不同的结构与色调,把朵朵向日葵表现得光彩夺目,动人心弦。
"向日葵"是凡高后期特别喜欢的题材, 也是他的艺术的一个高峰,更无疑是后印象派画作中最值得注目的系列,它们将凡高的激情渲染的淋漓尽致。
梵高热烈而狂躁,来自太阳的光是金色的火焰,那强烈地色彩的发源地,代表着磅礴的志气。为了追求最辉煌的色彩效果,凡高用不同明度,不同纯度的黄色来描绘向日葵。黄色的背景,黄色的花瓶,黄色的花。深黄、浅黄、柠檬黄、橘黄、土黄……配一点天蓝色的花蕊和天空。
凡高的黄色如此动人,散发着无比感人的魅力。画布上流动着金色的阳光,向日葵生气勃勃,尽情地吸收着热量,凡高把心中全部的爱,赋予可爱的向日葵,"向日葵"是凡高心中强烈的感情的象征,令人感慨,这就是太阳的魅力。
梵高每天采集金黄色的向日葵,"我让提炼的或混合的铬黄,在从淡蓝到深青色调不一样的背景上,迸发出燃烧着的火焰"(凡高语)。他怀着强烈的感情,不厌其烦地画他最喜欢的向日葵,强烈地表现画家对这一客观事物的主观感受。凡高使用强烈的色彩,充分发挥色彩的感情,色彩是他表达思想的手段。
梵高画的向日葵不计其数,但常见的有六幅。最好的是《两支剪下的向日葵》,画与1887年8月9号法国巴黎(现收藏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画面上流动的金色,被明亮刺眼的蓝色吸收而形成漩涡,从透明的闪闪发亮的浅蓝,到夹杂着黄色碎片的暗蓝,到深不见底的黑色的蓝,黑洞一般让人挪不开视线,金色的向日葵,火焰一般无穷无尽的发着光,华美、艳丽、不可方物,充满智慧和灵气,画面优雅和谐而旋转不停,富有运动感。
可以想象阿尔的无可比拟的蓝色天空下,一望无际的金色流动的大地,激情四溢,在明晃晃的黄色阳光下,只能看清梵高的金色的轮廓,这样的画面本身就充满了宗教色彩。
这样的宗教,是凡高对太阳的崇拜,对色彩的崇拜。凡高笔下的向日葵,不仅仅是植物,更多的是热情和感恩,和苦苦追随太阳的壮烈的志气。
八月阿尔太阳下的一块块炽热的黄色,狂放地表现出凡高对生命的尽情体验和激动。凡高虽然只活了37岁,但他即使穷困潦倒,也始终保持着旺盛的,对艺术的追求,而未扔掉那维系生命与精神的画笔。他画的向日葵,不只是色彩,而更加是他生命与精神的自我流露,是为生活高唱的赞歌。那种狂放不羁的风格,充满激情的色彩和粗犷豪放的线条,造就了这个色彩和精神的魔鬼。
作为梵高的永远追随者,为他的艺术得到承认,是我欣慰不已的事情。他的传记不同版本的看了又看,他的作品翻了又翻。他的《向日葵》总是叫我振奋。那种人生的激情。使我知道如何看待生活与艺术。虽然他走了,但他永远在我的心里----那个永远激励我的伟大的高贵的艺术家梵高,那永远灿烂的《向日葵》。
1853年3月30日出生于荷兰的印象派画家梵高(Vincent van Gogh)有一幅极有名气的《向日葵》。
《向日葵》现在的拍卖价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是超过了7000万美元。
我不知梵高当年卖这幅画时底价是多少。但当年的凡高却患了间歇性精神错乱,终于在1890年7月23日自杀,29日身亡,享年只有37岁,他的苦难也从此结束了。
据说《向日葵》有一种奔放热烈的气势,所以越来越有名气越来越值钱。
可我却觉得《向日葵》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没什么了不起。要不梵高当初为何不成超级富翁?《向日葵》的奔放热烈为何没感染到画它的梵高?
可能梵高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之处,所以当时他的画也不出名,也很少人买,从而很少被保留在世上。因为没人收藏一些一般化的作品,
这样无价值。于是梵高穷死疯死。梵高一死,他的作品便少了,想买也买不到了。某人便拿出《向日葵》来吹捧,指指点点,发现了美的所在。我想这应该是“稀”的所在,物以稀为贵。于是《向日葵》升值了。
反过来想:一些不错的甚至很精美的画却不甚值钱,原因可能就在于画家的本领高,画好,买的人多,存世的作品自然也多。这画家作古了,画却随处可见,也就不稀罕了。
相比之下,别人的都是好作品,好作品太多了,不稀罕了。梵高的作品少,《向日葵》之类的画却是一幅特别的作品了,于是少而稀,稀而成为珍品了。再被炒作一翻,名画就出来了,名家也出来了,梵高也成名了,只可惜也死了。
人世间往往就这样:努力最多的是自己,获利最多的是别人。
梵高的《向日葵》在一般画册上,只见到四幅:两幅在伦敦,一幅在慕尼黑,一幅在阿姆斯特丹。凡高最早的构想是“整组画将是蓝色和黄色的交响曲”,但是习见的这四幅里,只有一幅是把亮黄的花簇衬在浅蓝的背景上,其余三幅都是以黄衬黄,烘得人脸颊发燠。
荷兰原是郁金香的故乡,凡高却不喜欢此花,反而认同法国的向日葵,也许是因为郁金香太秀气、太娇柔了,而粗茎糙叶、花序奔放、可充饲料的向日葵,则富于泥土气与草根性,最能代表农民的精神。
梵高嗜画向日葵,该有多重意义。向日葵昂头扭颈,从早到晚随着太阳转脸,有追光拜日的象征。德文的向日葵叫Sonnenblume,跟英文的sunflower一样。西班牙文叫此花为girasol,是由girar(旋转)跟sol(太阳)二字合成,意为“绕太阳”,颇像中文。法文最简单了,把向日葵跟太阳索性都叫做soleil。凡高通晓西欧多种语文,更常用法文写信,当然不会错过这些含义。他自己不也追求光和色彩,因而也是一位拜日教徒吗?
其次,梵高的头发棕里带红,更有“红头疯子”之称。他的自画像里,不但头发,就连络腮的胡髭也全是红焦焦的,跟向日葵的花盘颜色相似。至于一八八九年九月,他在圣瑞米疯人院所绘的那张自画像(也就是我中译《梵高传》封面所见),胡子还棕里带红,头发简直就是金黄的火焰。
因此,画向日葵即所以画太阳,亦即所以自画。太阳、向日葵、凡高,圣三位一体。
另一本梵高传记《尘世过客》(Stranger on the Earth:by Albert Lubin)诠释此图说:“向日葵是有名的农民之花;据此而论,此花就等于农民的画像,也是自画像。它爽朗的光彩也是仿自太阳,而文生之珍视太阳,已奉为上帝和慈母。此外,其状有若乳房,对这个渴望母爱的失意汉也许分外动人,不过此点并无确证。他自己(在给西奥的信中)也说过,向日葵是感恩的象征。”
从认识梵高起,我就一直喜欢他画的向日葵,觉得那些挤在一只瓶里的花朵,辐射的金发,丰满的橘面,挺拔的绿茎,衬在一片淡柠檬黄的背景上,强烈地象征了天真而充沛的生命,而那深深浅浅、交交错错织成的黄色暖调,对疲劳而受伤的视神经,真是无比美妙的按摩。每次面对此画,久久不甘移目,我都要贪馋地饱饫一番。
另一方面,向日葵苦追太阳的壮烈情操,有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志气,令人联想起中国神话的夸父追日,希腊神话的伊卡瑞斯奔日。
凡高一生油画的产量在八百幅以上,但是其中雷同的画题不少,每令初看的观众感到困惑。例如他的自画像,就多达四十多幅。阿罗时期的《吊桥》,至少画了四幅,不但色调互异,角度不同,甚至有一幅还是水彩。《邮差鲁兰》和《嘉舍大夫》也都各画了两张。至于早期的代表作《食薯者》,从个别人物的头像素描到正式油画的定稿,反反复复,更画了许多张。凡高是一位求变、求全的画家,面对一个题材,总要再三检讨,务必面面俱到,充分利用为止。他的杰作《向日葵》也不例外。
早在巴黎时期,凡高就爱上了向日葵,并且画过单枝独朵,鲜黄衬以亮蓝,非常艳丽。一八八八年初,他南下阿罗,定居不久,便邀高更从西北部的布列塔尼去阿罗同住。这正是凡高的黄色时期,更为了欢迎好用鲜黄的高更去“黄屋”同住,他有意在十二块画板上画下亮黄的向日葵,作为室内的装饰。
凡高在巴黎的两年,跟法国的少壮画家一样,深受日本版画的影响。从巴黎去阿罗不过七百公里,他竟把风光明媚的普罗旺斯幻想成日本。阿罗是古罗马的属地,古迹很多,居民兼有希腊、罗马、阿拉伯的血统,原是令人悠然怀古的名胜。凡高却志不在此,一心一意只想追求艺术的新天地。
到阿罗后不久,他就在信上告诉弟弟:“此地有一座柱廊,叫做圣多分门廊,我已经有点欣赏了。可是这地方太无情,太怪异,像一场中国式的噩梦,所以在我看来,就连这么宏伟风格的优美典范,也只属于另一世界:我真庆幸,我跟它毫不相干,正如跟罗马皇帝尼禄的另一世界没有关系一样,不管那世界有多壮丽。”
凡高在信中不断提起日本,简直把日本当成亮丽色彩的代名词了。他对弟弟说:
“小镇四周的田野盖满了黄花与紫花,就像是——你能够体会吗?——一个日本美梦。”
由于接触有限,凡高对中国的印象不正确,而对日本却一见倾心,诚然不幸。他对日本画的欣赏,也颇受高更的示范引导;去了阿罗之后,更进一步,用主观而武断的手法来处理色彩。向日葵,正是他对“黄色交响”的发挥,间接上,也是对阳光“黄色高调”的追求。
一八八八年八月底,凡高去阿罗半年之后,写信给弟弟说:“我正在努力作画,起劲得像马赛人吃鱼羹一样;要是你知道我是在画几幅大向日葵,就不会奇怪了。我手头正画着三幅油画……第三幅是画十二朵花与蕾插在一只黄瓶里(三十号大小)。所以这一幅是浅色衬着浅色,希望是最好的一幅。也许我不止画这么一幅。既然我盼望高更同住在自己的画室里,我就要把画室装潢起来。除了大向日葵,什么也不要……这计划要是能实现,就会有十二幅木版画。整组画将是蓝色和黄色的交响曲。每天早晨我都乘日出就动笔,因为向日葵谢得很快,所以要做到一气呵成。”
过了两个月,高更就去阿罗和凡高同住了。不久两位画家因为艺术观点相异,屡起争执。凡高本就生活失常,情绪紧张,加以一年积压了多少挫折,每天更冒着烈日劲风出门去赶画,甚至晚上还要在户外借着烛光捕捉夜景,疲惫之余,怎么还禁得起额外的刺激?圣诞前两天,他的狂疾初发。圣诞后两天,高更匆匆回去了巴黎。
凡高住院两周,又恢复作画,直到一八八九年二月四日,才再度发作,又卧病两周。一月二十三日,在两次发作之间,他写给弟弟的一封长信,显示他对自己的这些向日葵颇为看重,而对高更的友情和见解仍然珍视。他说:如果你高兴,你可以展出这两幅向日葵。高更会乐于要一幅的,我也很愿意让高更大乐一下。所以这两幅里他要哪一幅都行,无论是哪一幅,我都可以再画一张。
你看得出来,这些画该都抢眼。我倒要劝你自己收藏起来,只跟弟媳妇私下赏玩。这种画的格调会变的,你看得愈久,它就愈显得丰富。何况,你也知道,这些画高更非常喜欢。他对我说来说去,有一句是:“那……正是……这种花。”
你知道,芍药属于简宁(Jeannin)。蜀葵归于郭司特(Quost),可是向日葵多少该归我。
足见凡高对自己的向日葵信心颇坚,简直是当仁不让,非他莫属。这些光华照人的向日葵,后世知音之多,可证凡高的预言不谬。在同一封信里,他甚至这么说:“如果我们所藏的蒙提且利那丛花值得收藏家出五百法郎,说真的也真值,则我敢对你发誓,我画的向日葵也值得那些苏格兰人或美国人出五百法郎。”
凡高真是太谦虚了。五百法郎当时只值一百美金,他说这话,是在一八八八年。几乎整整一百年后,在一九八七年的三月,其中的一幅向日葵在伦敦拍卖所得,竟是画家当年自估的三十九万八千五百倍。要是凡高知道了,会有什么感想呢?要是他知道,那幅《鸢尾花圃》售价竟高过《向日葵》,又会怎么说呢?
一八九〇年二月,布鲁塞尔举办了一个“二十人展”(Les Vingt)。主办人透过西奥,邀请凡高参展。凡高寄了六张画去,《向日葵》也在其中,足见他对此画的自信。结果卖掉的一张不是《向日葵》,而是《红葡萄园》。非但如此,《向日葵》在那场画展中还受到屈辱。参展的画家里有一位专画宗教题材的,叫做德格鲁士(Henry de Groux),坚决不肯把自己的画和“那盆不堪的向日葵”一同展出。在庆祝画展开幕的酒会上,德格鲁士又骂不在场的凡高,把他说成“笨瓜兼骗子”。罗特列克在场,气得要跟德格鲁士决斗。众画家好不容易把他们劝开。第二天,德格鲁士就退出了画展。
凡高的《向日葵》在一般画册上,只见到四幅:两幅在伦敦,一幅在慕尼黑,一幅在阿姆斯特丹。凡高最早的构想是“整组画将是蓝色和黄色的交响曲”,但是习见的这四幅里,只有一幅是把亮黄的花簇衬在浅蓝的背景上,其余三幅都是以黄衬黄,烘得人脸颊发燠。
荷兰原是郁金香的故乡,凡高却不喜欢此花,反而认同法国的向日葵,也许是因为郁金香太秀气、太娇柔了,而粗茎糙叶、花序奔放、可充饲料的向日葵则富于泥土气与草根性,最能代表农民的精神。
从认识凡高起,我就一直喜欢他画的向日葵,觉得那些挤在一只瓶里的花朵,辐射的金发,丰满的橘面,挺拔的绿茎,衬在一片淡柠檬黄的背景上,强烈地象征了天真而充沛的生命,而那深深浅浅交交错错织成的黄色暖调,对疲劳而受伤的视神经,真是无比美妙的按摩。每次面对此画,久久不甘移目,我都要贪馋地饱饫一番。
另一方面,向日葵苦追太阳的壮烈情操,有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志气,令人联想起中国神话的夸父追日,希腊神话的伊卡瑞斯奔日。
所以在我的近作《向日葵》一诗里我说:
你是挣不脱的夸父
飞不起来的伊卡瑞斯
每天一次的轮回
从曙到暮
扭不屈之颈,昂不垂之头
去追一个高悬的号召
1990年4月
——摘自余光中《左手的掌纹》
梵高作品欣赏